七叔一定是疯了,否则绝不会做出这种事,何翩翩感觉到唇上细腻柔滑的触感,在理智崩溃的前一秒推开了他,并且以不可预知的速度一拳打在他泛红的温雅脸颊上。
顿时,四周鸦雀无声,床上跪坐两人,诡异之极,床边窜出四人,脸色铁青。
何翩翩当时就愣住了,对着莲岂猛喘气,看着他微微发怔的模样,恨不得把自己手剁下来。
那可是七叔啊,她居然敢打七叔,不要命了!
“我……”干巴巴地张口,何翩翩盯着自己的手欲言又止。
莲岂回过神来,再看向何翩翩时眼中带着一抹明显的厉色,沉静优雅的脸部线条也冷硬起来,直瞧得何翩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个气场呦……震撼啊!
何翩翩心虚道:“七叔,你别这样看着我嘛,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你这样怎么当人家七叔嘛。”
莲岂闻言,嘴角渐渐有了笑意,一阵冷风拂过,他撩袍而起,将因为他被打而现身的东南西北赶走三个,只留下东衡,背对着何翩翩道:“你要记得我不止是你七叔,我现在还是你夫君,东衡我们走。”
“是!”
何翩翩自知闯了大祸,深深地为自己的口不择言而感到后悔,怎奈她又没有勇气去拦着莲岂,只得捂着心口在屋里默默祈祷,希望佛祖能保佑七叔早日消火,放她一条生路。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莲岂这厢刚刚黑着脸从房里出来,天空便划过一道闪电,惊雷紧跟而来,豆大的雨点呼啦啦从天而降,打得人措手不及。
“督主,下这么大雨,要不您还是回房吧。”东衡实在无法想象至高无上的督主会把房间让给一个女人,谁知却被一口回绝。
“不去。”
“督主……”
“莫要再言。”
东衡从来没听过督主用这副无奈的语气说话,不由愣住了,木讷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莲岂用眼角瞥了瞥他,轻叹了一声。
“……属下愚钝,但也知夫人此番实在过分,属下跟着督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督主被打。”
莲岂闻言一怔,桃花眼斜睨向东衡,阴鸷的神色迫得他低下了头,“你说得对,今晚这件事如果传了出去……”
“督主放心,属下决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东衡立刻举手表态。
“很好。”莲岂甩袖欲走,可又一道惊雷劈在了面前,他一怔,冷冷望向天空,薄唇抿得没有一丝缝隙。
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细若游丝的呼唤:“七叔……”
听到这声呼唤,莲岂本来怒不可遏的心情忽然平复了,他转头看向倚在门口可怜巴巴地盯着自己的何翩翩,几乎可以称之为和蔼地说:“怎么,翩翩知道错了?”说完,斜睨了一眼东衡,东衡顿悟,转身消失在雨夜当中。
何翩翩半张脸掩在门后,看着立在雨幕之前微笑的七叔,忽然很内疚。
七叔是中了春药才那么做的,又不是真的对自己有企图,而且她虽然叫他七叔,其实根本称不上有什么亲戚关系,她现在又是他的夫人,他这么做实在没什么不对的……
“七叔,对不起。”斟酌良久,何翩翩呐呐地来了一句。
莲岂是个堪称完美无缺的男人,他的笑也格外绚烂,几乎点亮了黑暗的夜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心安理得地重回房间,莲岂还欲说些什么,便听见何翩翩又接着开口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虽然七叔你一无是处毫无可取之处,但你怎么也是我夫君……”
“所以怎样?”
莲岂不轻不重地添了句,听在何翩翩耳中却是阴阳怪气冷意嗖嗖,她懊恼地抽了一下自己那张贱嘴,对着他使劲摇头:“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说,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忍耐你的……”
“好。”何翩翩敢怒不敢言的态度成功取悦了莲岂,他修长的手缓缓轻扬,饶恕了她的罪。
何翩翩忙道:“七叔,麻烦你还我一拳吧。”
莲岂动作一顿,无奈一笑,轻抚了一下她的头,温声说:“算了。”
“不行!”谁知何翩翩却是一惊,“你不还我一拳,我这辈子都睡不着觉,你那么记仇,我会死很惨的!”
“……”
“七叔?”
“……”
“七叔你说话呀?不是……你别这么看着我,哎七叔你别走啊……”
何翩翩挫败地重新倚回门边,眼睁睁看着莲岂雪色的背影瞬间消失在雨幕当中,回想着方才他脸上露出的那抹森然的笑意,抬手捂着心口自语道:“变态了,七叔已经变态了……”
当何翩翩再次看到莲岂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晚上了。
他懒懒地斜靠在椅子上,双腿交叠,修长白皙的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扶手,神态雍容清雅,桃花眼中却潋滟着一抹清傲,尖俏的下巴上系着精致的小绦,半月尖冒遮住了他一头乌发,却留下了他整齐梳理着的云鬓,一身皂色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