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此离开黄浦滩,她就不会为难你了。”
那人无法,只得同杜月笙进了黄公馆。
听到杜月笙将那位胆大包天的偷土贼人赃俱获地抓回的消息,桂生姐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来,去迎接这位大功臣。
杜月笙却装出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什么也不说,只轻描淡写地报告说:“托你老的福,东西追回来了,人在客厅里,听候老板娘的发落。”
桂生姐高兴得全身颤抖,知道这个自谦恭谨的小伙子是个可以共大事的人。从此,他就成了桂生姐的心腹大将,并参与了黄老板最机密的工作——抢夺鸦片。杜月笙明白,抱住师母的粗腿,讨得她的欢心。便有好果子吃,有重用升迁的希望。于是,他便在师母身上很用功夫。
桂生姐每顿饭后,杜月笙就送上削得滚圆雪白的梨子或苹果;桂生姐抽鸦片,他就打出不大不小不长不圆的烟泡;桂生姐搓麻将,他在一边出主意使眼色,递毛巾擦脸。甚至桂生姐洗完脚,他也会抱着那小脚丫修趾甲涂甲趾油。不过,这多是在师父不在家的时候,“男人头,女人脚,只能看,不能摸。”摸女人的脚,别人往往会认为有不轨之心。
苍天不负苦心人,半年下来,杜月笙终于博得师母桂生姐的欢心。她觉得这条小光棍既忠心又灵活,开始外派差使,叫他去黄金荣开的“共舞台”收盘子钱——当时戏馆里的前座和花楼包厢座位前,除香茗外还摆上果品,供观众享用,任你吃不吃都得付钱,而且价钱昂贵,这是一笔好收入,行话叫“盘子钱。”接着,又派他到妓院去取月规钱,到赌场去“抱台脚”拿“俸禄”。
杜月笙收到这些钱款后,当即回黄宅,把款子如数上交师母,一分不差。直到这时候,桂生姐才把他收为心腹,将自己的私房钱由他去放“印子”——高利贷。并让他加入“抢土”的班子。
烟土赚大钱
鸦片是明朝万历年间由海口传入中国的。
禁鸦片始自清政府。清政府规定洋船进入中国海港,必须船上不带鸦片,而开烟馆者议绞,贩卖者充军,吸食者杖徒。
从此以后,鸦片开始走私,其风长达百年之久。
由于中国政府禁鸦片,经营鸦片就成为一项冒险玩命的勾当,“潮州帮”的烟土巨商便利用英租界和法租界从事鸦片走私,因这是洋人管辖区,中国法律鞭长莫及,只要同洋人利益均沾便可。
“潮州帮”烟土商利用租界大搞鸦片走私之事,虽然保密严格,但毕竟纸包不住火,上海滩头那些地痞流氓,便采用各种手段,巧取豪夺,从老虎口中抢食。
于是,在上海滩头就天天发生“黑吃黑”、“抢土”、“窝里反”的神秘恐怖案件,令上海人闻之色变。
抢烟土,无须打家劫舍,而是去钻烟土巨商的空子,瞅空挖它几宗货物。
鸦片烟由远洋轮从海外运来,为避开从吴淞口至英法租界码头一带的重重关卡,必须先将违禁的鸦片卸下。这些做烟土生意的精明非常,他们要等到每夜黄浦涨潮的时候,才一声令下,将一只只装满烟土的麻袋往水里送。
这时,只见岸上船上,手电光一闪一闪的,互相传递约定的信号。这些装着烟土的麻袋都浮在水面上体积大,目标显著,被涨潮的江水一只只推送到岸边。
这时,等候在岸边或潜伏在舢板中的打捞高手,利用竹竿挠钩,一只只钩上岸去。一只麻袋钩到手,即等于有巨万银洋进了腰包。
上海滩上各帮各派的人士早就垂涎贩卖鸦片这种一本万利的好生意,但苦于挨不着边,又愤于“潮州帮”烟土商利用了他们的地盘,因此,他们在侦悉了这一运土秘密后,仗着人多势众,便放开手去抢。
他们等江水一涨潮,便驾着舶板,躲在暗处,见烟土麻袋一浮到身边,使用挠钩将它们钩过来,并立即将它们拖上岸装进车里就跑。
江面宽阔,地区辽远,英法租界和华界,地面相错,互不相管,各有各的势力范围。那些烟土商明明知道被人劫走了烟土,但也不敢高呼求救,报官报警,只有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当年上海滩上最厉害的抢土人物,前后共有16个,他们各以8人为一组,拥有无数徒子徒孙。这16个人,因为出现在抢土队伍的时间有先后,被人称为“大八股党”和“小八股党”,这“小八股党”的总头领即是杜月笙,到后来,威镇上海滩的“大八股党”也成了杜月笙的臣属。
在上海滩头,有“土”就有钱,这些抢土者,多的是不义之财。于是手面阔绰,挥金如土。以后上海滩豪华奢侈之风大盛,他们多少也起了点推波助澜的作用。
由于杜月笙乖巧伶俐,深得桂生姐和黄老板的欢心,他在黄公馆的地位迅速上升,由小伙计而得力助手,最后成了黄老板面前举足轻重的大红人。
地位变了,杜月笙把心思放到了鸦片上。
在当时的上海滩,抢烟土已非易事了。“大八股党”的八个头目如沈杏山、季云卿、杨再田等人,他们的根据地在英租界。
由于家有万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