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秋硕看到干爹在五里坪的企业干得那么火红,心里油然升起崇敬之意。他没想到干爹做企业也能做得这么好,而且还获得了镇政府的重任。他从心底佩服干爹,干爹在他心中一直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干爹靠他顽强的毅力和执着的追求成功了,但他成功后却没有忘记辽叶河、七里坡的乡亲们,这也许是他们那一代人沉淀的另一种情感特征。
在东临市的日子里,秋硕深切地感受到了南方经济社会蓬勃发展的势头,许多东西超乎他的想象,这与北方有些城市形成了明显差异。他被这里的创业激情和拼命精神感染了,于是,他产生了到南方工作的念头,可当他提出来时,干爹没有答应,要他珍惜读博士的机会,因为供他读书的费用早已不成问题了。
秋硕在干爹和妹妹的共同督促下,最后决定继续攻读博士。
秋硕离开东临市那天,干爹送他到了机场,当他进了安检口回头朝干爹挥手时,他看见干爹的眼睛红红的,眼里溢出的光泽是那么慈祥。他真正读懂了干爹眼里的情怀,那是父亲对儿子关切和期待的眼神,秋硕的眼里也一下湿润了。
秋菊回到虹天电子厂上班去了,王老板却像哀求似的要秋菊去医院帮忙,协助配合给儿子治病。因为只要有秋菊在病房里,王建平立即就安静下来了,其他无论谁去护理他,他的情绪都很不好。
秋菊回永平县的日子里,王建平完全失控般地不配合医生治疗,嘴里嘟嘟囔囔地叫着秋菊的名字,护士不很清楚,只有王老板才听得懂,王老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现在秋菊回到东临市了,王老板像盼到了救星一样。
当他将秋菊带到医院时,王建平发出“呜呜”的声音。
秋菊心里好矛盾,到医院成天护理王建平,会让他的想法更多,以后她越是不好离开,若不去照料他,又觉得心里有些过不去。王老板恳求她的模样,真让人觉得有些可怜,更让秋菊不安的是,王建平受伤是自己那用力一推造成的。后来,干爹也对她说,出于人道的理由,应该去护理他一段时间。
王建平看见秋菊天天在医院里了,心里格外高兴,能安静地配合医生治疗了。
他时常目不转睛地望着秋菊,有时还会傻笑几下。
秋菊对王建平的护理很是细微周到,连王老板老婆都很受感动。在秋菊护理的日子里,王建平治疗的效果一天天明显,能说一些简单的单词了。王老板心里也一天比一天轻松起来。他没想到秋菊就是治疗儿子病的良药,能让儿子的治疗收到这么好的效果。
有时儿子不吃东西或怕打针,只要秋菊脸色不高兴,他马上就规规矩矩了,所以,打针吃药也比以前好多了。秋菊有时还为他读书、读报,他显得格外高兴。
王建平病情的好转让医生也感到吃惊,他恢复的速度比一般人快多了。医生也看出了秋菊的护理对王建平的心理治疗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医生护士都被秋菊的护理所折服,她不但给他喂饭和治疗护理,还为他端屎接尿,让王老板夫妇感动得掉泪。
王建平也只让秋菊护理,其他任何人都不接受,连屎尿拉在床上也不让人收拾.有一天下午,秋菊在病床前对他讲了妈妈的故事,王建平竟然默默地滚下了泪珠,嘴里还发出了低沉的呻吟声。
秋菊不但让自己感动着,还感动了王建平,在王建平的字典里没有“艰辛”二字,他从秋菊的言行中理解和体会了她妈妈的善良和贤惠。
日子渐渐流逝,几个月后,王建平在医生的治疗和秋菊的护理下,病情有了较大好转,在秋菊搀扶下,能下地走路了,这可让王老板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但他们同时也体会到秋菊在儿子身上的激励作用是何等重要。他们也忧虑儿子对秋菊的依恋,依恋得越深,也许后果会越严重。因为他们担心秋菊对儿子只是一种同情,而并非是爱情。
二
一九九七年的春天降临时,中国改革的总设计师走了,不知咋的,肖国庆心里感到格外感伤。他心里十分明白,没有改革开放,他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功,他对改革开放是从心底里赞赏和感激的。随着五里坪镇加工工业园区建设的推进,肖国庆的压力越来越大,每天的时间几乎不由他自己决定了。
他尤其注重加工工业园区布局和加工业种类的定位,他走遍了南方和沿海的所有加工工业园区,有许多问题已开始显现,就是由于当初定位不准带来的弊端。
因而如何保持加工工业园区的持续发展和产业稳定,在他脑海里一直是一个还未完全解开的方程式。
镇党委书记黄文新要求他到国外去考察学习,可他一直觉得中国的发展模式与发达国家不应是一样的,所以一直未能成行。最后,还是在黄文新书记带领下,他和园区内部分人员出国进行了考察学习。
这趟出国考察让肖国庆心里受到了很大的震动,他对发达国家那持续稳健良性的发展大为震撼,他看见了重复建设和技术含量低下的产品没有生命力,可高起点的蓝图在他脑海里尚未定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