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的神情变得缓和、怡然,没有了前两天的急躁,她问起了女儿对今后生活的打算。也许,此时妈妈对女儿长期生活在七里坡已有一个心理准备了。
一天之间,王妈妈的态度反差这么大,或许是孩子们渴望读书的愿望让她震憾,或许是女儿坚定的信念让心灵受到了洗礼,她虽然不能用书面语言来描述,但她心里明白了一个道理;大爱无疆。现在她才真正理解了女儿为什么迈不开走出七里坡的脚步。她又一次来到了沙子坡的桐子林,看见了桐子树上挂满了青色带黄的桐子果,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喜悦,这是女儿与肖国庆、李勇来到七里坡的“杰作”。
这片桐子林不仅装点了原来光秃秃的沙子坡,更重要的是给农民们带来了实实在在的收获,实现了他们的人生价值。王妈妈感到由衷的欣慰。
王永洁对妈妈说:“现在人们才理解了知青们用艰辛和血汗换来的成果来之不易,让大伙受益。七里坡的人们私下里已将这片桐子林悄悄叫着知青林。”
王永洁脸上写满了欣慰与自豪的表情。
妈妈看出了女儿的心思,只要说起与肖国庆有关的事,王永洁脸上总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喜悦。妈妈暗瞅着女儿的神情,故意问起她对肖国庆的认识究竟怎样,王永洁一下不知所措,脸上泛着红晕,一时说不出话来,扭着脸朝别处望着。
“你很在乎他吗?”妈妈突然又问了一句,王永洁紧抿着嘴不说话。妈妈停了一会儿,语气格外轻缓而又有些担忧地说:“永洁呀,你的心思妈妈是知道的,妈妈的意思是,你若对他的心意已定,就须尽快考虑与他将来的事。他是一个有心计、有能力的青年,妈妈不反对你与他谈恋爱,但要早点确定关系,不能让他有其他幻想。”
“妈妈,”王永洁轻轻地叫了一声,顿了一儿会才继续说道:“他没有您想的那么复杂,他对我很好,可谈到结婚还远着呢。”
妈妈淡淡地笑了一下说:“好吧,乍看上去你是一个乖乖女,可骨子里是一个倔强的丫头。只要你认为他可靠,可托付一生,妈妈是赞同的,但你要记住,待男人就像待儿子一样,要有耐心,不然你会受折磨的。”
“啊?没那么可怕吧?”王永洁差点笑出声来,眼睛睁得圆圆的望着妈妈。
“你将来就知道妈妈的话是对的。”妈妈目不转睛地望着女儿,语重心长地说道:“永洁啊,女人的幸福标准与男人是不一样的,知道吗?”
王永洁不解地看着妈妈,不自觉地点头“嗯”了一声。
妈妈说:“男人实现了占有欲是开心和快乐的,女人为所爱的人而付出是开心和快乐的。”说罢,她久久地盯着女儿。
王永洁眉宇间微微动了几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望着妈妈没有说话。或许,她还没有经历过,所以不能完全理解妈妈的话,但她却体会到了母亲对女儿的呵护与关爱,她心里充满了感激。
母女俩好多年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放松地沟通和交流过了。其实,可以看出,妈妈对女儿的心思了解那么深,然而女儿对妈妈的情却未能完全理解。也许,还有说不出的迷惑,但她们的心是相通、相融的。
王永洁挽着妈妈的手臂,头轻轻地靠在妈妈的肩上,脸上洋溢着温馨。女儿好多年都没有这样的动作和表情了,妈妈心里涌起暖暖的幸福感,眼里也泛着泪花。
当王永洁与妈妈回到知青屋时,上学的孩子们已来了,只见他们站成两排,显得有些腼腆地喊道:“奶奶好!”
王妈妈连忙回答着“孩子们好!”并上前拥抱了前面的几个孩子。孩子们开心地笑了,王妈妈也欣然地笑了。
王永洁朝妈妈会心地笑了笑,就和孩子们一起走进了教室。
那天上午,肖国庆从辽叶河赶回七里坡时,对王妈妈讲了去公社工作的情况,王妈妈没等他说完话就直截了当地问肖国庆,为什么不支持王永洁去上大学。
肖国庆惊异地望着她,愣了一会儿才回答,“阿姨,我在全力支持她呀!”
“那你咋不放弃公社工作替她教书呢?”王妈妈的语气显得生硬和不讲道理。
肖国庆无奈地笑了一下:“阿姨呀,这可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啊。”说罢,叹了一口气。见王妈妈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他语气沉重地说:“阿姨,永洁读大学还有机会的,可孩子们没有永洁就没有书可读了,永洁是孩子们心中的依靠,这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他停了一会儿又说,“阿姨,您能理解永洁的决定,实质上是做了一件大善事,您也亲眼看见了,那群孩子在永洁心中的地位是那么神圣,您放心吧,我会努力让永洁有上大学的机遇。”
王妈妈轻轻地点了点头,语气平缓了许多,“小肖,你可要记住承诺,尤其是男子汉的承诺,要像山一样不可动摇。”
“嗯。”肖国庆自信地点着头。
“还有,”王妈妈接着说:“永洁对你的那种爱恋,你是怎么打算的?我这当妈妈的,更想得到你的承诺,一个男子汉的承诺。”
肖国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