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秀身上的伤没两天就好了,听说已经能下地走动了,只不过她只呆在水月居里面,不怎么出来。
小红桃听说了这件事,赶忙撒开小蹄子去告诉了自家郡主。彼时,宋瑶正坐在流风亭中,就着清风,悠闲地磕着小核桃。
“她病好了?你亲眼瞧见的?”宋瑶问道。
“千真万确,刚才张军医走的时候,我还塞了他一钱银子,悄悄问了他呢!”好嘛,小红桃也开始学会贿赂别人了。
说起这个苏云秀可真真是让宋瑶打心底里不痛快的,私下里已不知多少次暗骂萧锦不长眼睛,偏就把箭射在了这个女人的身上,所谓惹祸上门就是这个意思了。
这几天里,萧锦对那苏云秀的伤势可是在心的很,一回府里第一件事便是奔到水月居里去瞧瞧那狐狸精的伤怎么样了,瞧也就瞧吧,可偏生在里面还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不走。
宋瑶窝了一肚子的火,可每每萧锦回了房之后只说,她一个孤弱女子,总不能丢下不管,说完对自己又是温柔备至,宋瑶满腔的火气便像撒在了雍河水里一般,倒显得她是个没肚量的了。
一听小红桃说这苏云秀的伤好了,宋瑶立刻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核桃渣渣,朝小红桃挥了挥手:“走,咱们瞧瞧去!”
宋瑶提留着小裙摆,没一会儿便到了水月居里,站在门口,还未进去便听晓月在说:“小姐,你才刚好,可千万别太伤神了。”
原来这苏云秀坐在桌旁是在纳鞋底呢,这皂色的男人样式的鞋底,一见就是给别人做的。
“苏姑娘的伤大好了?”宋瑶微微笑着走了进去,温和问道。
苏云秀忙站起身来,朝宋瑶行了个礼,温温婉婉说道:“原来是夫人来了。”一边说,还一边悄悄掩住了那双鞋底,瞧她那心虚的样子,这鞋大概是给萧锦做的吧。
宋瑶扁了扁嘴,从上到下又打量了苏云秀一番:这下了床的苏云秀,着一身素白衣衫,面若桃花,眼底水波流转,拢手站着,这娇娇弱弱的模样当真是惹人怜爱,宋瑶是个女人也瞧得心里水波要荡漾起来了,更何况是男人?
“苏姑娘,当日我家相公不小心伤了你,真是我们的不是,你若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来,但凡我们力所能及的一定都会尽量满足。只不过你这伤既已是好了,再留在府里只怕旁人会说闲话呢!”
苏云秀抬头看着宋瑶,清亮的眸子转了转,淡淡问道:“什么闲话?”
宋瑶噎了一噎,这姑娘是真傻还是装傻,她话中的意思这么明显,还没听明白?
小红桃早就看她不顺眼,站在一旁说道:“这是将军府,姑娘伤都好了还赖着不走,别人还以为咱们将军金屋藏娇呢!”
宋瑶赞许地看了小红桃一眼,唔,说得好,就是这个意思!
那苏云秀垂了垂眸,低低说道:“清者自清。只是我还没有找到亲人,夫人若是要赶我出府,我也不知该去哪儿好了。”一边说着,抽抽噎噎,竟哭了起来,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真真是要把人的心给哭碎了呢!
宋瑶头一回做恶人,见着眼前的景象也有点不自在起来,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好嘛,你别哭了,不赶你走还不行吗?
就在这时候,萧锦也进来了,哎哟哟,齐聚一堂,当真热闹。他一进门瞧见苏云秀哭得那个泪似珍珠,那个戚戚惨惨切切,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
宋瑶刚想开口,苏云秀抹了把眼泪就娇娇先说了起来:“将军,奴家住在这里只怕是让夫人不高兴了。奴家虽孑然一身,有如浮萍,可也不是不识抬举的,既然夫人都开口相撵了,奴家哪里还有脸再留下来呢?”
话一说完,一转头又抱着晓月两个撕心裂肺哭了起来。宋瑶心想,这……我也没说什么重话呀,怎么就好像跟她逼良为娼了一般呢?这苏云秀不去戏台上唱戏,可真是浪费了呢!
果然,萧锦这样的男人最是看不得女人这么楚楚可怜,他叹了一口气朝宋瑶说道:“阿瑶,我一直当你是个大度体谅的,你怎么能赶她走呢?你要她一个弱女子去哪儿呢?”
宋瑶涨红了脸,瞧着萧锦,可真是生气了!好你个黑熊,当初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可真真是说的好听,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一辈子便只有我一个的,一转眼,来了个狐狸精一样的人儿,可就把你迷了眼了,现下居然还为了她来责怪我?
宋瑶紧紧咬着嘴唇,胸口上下起伏地瞅着萧锦,既然已经被看做恶人了,那就只好恶人做到底了!
半晌,宋瑶望着萧锦,才说了一句:“你要留她,随你!”
苏云秀还是被留在了将军府里边,听梅娘来说,好吃好喝伺候着,萧锦还派了人去帮她找失散的亲人。
那日赌气之后,萧锦便再没来荣华阁里,宋瑶心中气苦,整日闷闷不乐。原以为自己嫁了个好男人的,谁知道却是这么个负心薄幸、见异思迁的!小红桃也看不过眼,每每到那边水月居回来,便啐着骂那苏云秀是个勾人的狐狸精,把将军迷得神魂颠倒,听说还亲自洗手作羹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