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伊看着围在中间被人们恭恭敬敬的请上正座的男人,听见屈铭枫和他的未婚妻熟稔的叫了声“爸”。
脚步不由得后退,撞上了桌角也没感觉疼。
“小心。”背后一声低喝,顾伊将要倾倒的身子被揽进一个有力的臂弯里,熟悉的气息让顾伊脸颊一烫,很快反应过来身后是谁。
果然,就是那个在男厕里强吻她的男人。刚才她往后退的时候,正好是侍者推着垒成金字塔的酒杯走过,要不是这个男人及时出手,她现在就被玻璃碴子埋在底下了。
虽然是男人救了她,但一想起在厕所里被男人莫名其妙的啃咬,她就无比抗拒他的碰触。顾伊向外挪了几步想甩开男人的手臂,却被男人更紧的拉进怀里,低醇的声音响起,“不想被发现就乖乖站着。”
顾伊僵直的站着,尽量与男人保持着距离,视线穿过人群落在那个她曾用全部生命去爱的男人身上,没有意识到身边的空气越来越冷。
那边,屈铭枫和未婚妻扶着沈仁贤上了主位,接受着宾客们的恭贺,一如四年前结婚周年庆那样喜庆。
顾伊看到那个被她称作父亲的男人拉着一个女人的手放进屈铭枫掌心,心竟然没有想象中的疼。
没错,坐在主位上的沈仁贤就是顾伊的父亲,屈铭枫的前岳父,顾伊跟随母姓,她一直认为这是爸爸爱妈妈的表现。不然,在子嗣观念严苛的中国,很少有男人能够允许自己的孩子随母姓。
看沈仁贤的动作表情,顾伊便知道,屈铭枫另取新欢是得到自己父亲支持的。
看到远处的其乐融融,恍惚间,顾伊觉得,他们才是一家人。
顾伊眨眨眼,把那股不知名的情绪给逼回去,看着交错的灯光下那笑得开心的脸,她想,订婚宴就要开始了吧。怎么是订婚宴呢,为什么不干脆让她赶上屈铭枫的结婚典礼,好让她对他残存的奢望念头全部取消。
其实,她也不能去怪屈铭枫,四年了,一个人四年杳无音讯,他不可能赔上一生去等她一辈子。只是,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的爱情坚不可摧,或许,她在意的只是时间,在意屈铭枫挑了她的“忌日”来举行订婚礼。
然而,她没有等来司仪有关订婚礼的开场白,等来的是一场认亲仪式。
“……宾客朋友们,在屈先生和杨小姐订婚前,我有幸代为宣布一件事,今天不仅是两位订婚的好日子,还是杨小姐认干亲的好日子……”
接着,顾伊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那个杨小姐接过侍者递过去的茶,跪在地上,亲昵的叫了声爸,然后把茶捧到沈仁贤面前。
礼数周到,恭敬。
屈铭枫跟着跪下也叫了声爸,妇唱夫随,很是恩爱。
沈仁贤掏出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两人,拍了拍两人,朗声道:“诸位今天赏沈某的面子,是沈某的荣幸。大家也知道,四年前,小伊……小伊她出了意外,今天上天能给我这么一个乖巧孝顺的女儿,也算是我沈某人的福气。铭枫本就是我沈家的女婿,四年间,他待我如亲生父亲,就是我沈某的儿子,现在他和蔚微订了婚,还是我沈家的女婿,今天是双喜临门,双喜临门呐……”
沈仁贤这一番话说出来,就是为这小两口开道儿,人家老爹都承认了小两口的婚事,还认了女方做干女儿,也就不会有人出来嚼舌根说屈铭枫对顾伊忘恩负义、凉薄心肠了。
随后便是各方上前和沈仁贤客套攀谈。
沈家在A市也算是雄霸一方,本来以为顾伊死了,沈屈两家的联姻断了,各商贾能松口气,如今,沈屈再次联手,有哪个老总不来巴结讨好?
身后的男人拍了拍顾伊,感觉到顾伊被惊醒那一刹的颤抖,锋眉微拧,手臂不觉圈紧,“我要去拜会一下,你跟着去?”下巴点了点被人围在中间的沈仁贤。
顾伊深吸了口气,眼睛看着那个没被岁月留下多少痕迹的男人,点点头。
也许现在离开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可是,顾伊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想去看看,看看这个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好在她本人是化妆师,刚才她在厕所里那番忙活给自己改了妆容,隔了四年时间,若是不细看,根本认不出她。
顾伊跟着男人上前,不知道男人是什么身份,所过之处,都自觉让开一条道路。
在来到沈仁贤面前时,顾伊不禁抓紧了男人的手臂,她的内心很矛盾,期望沈仁贤认出自己,又不希望他认出来,好在屈铭枫跟杨蔚微在另一边招呼客人。
“沈老,一点小礼不成敬意。”男人开口,不卑不亢。
沈仁贤眸光一紧,虽然只是一刹那,顾伊还是捕捉到了。以沈仁贤纵横商场几十年的经历,很少能在他面上看到意外的变化。
“楚少来了,楚少您能来便是赏沈某的脸,沈某招呼不周您可别见怪。”原本端坐在椅子上的沈仁贤站起来,虽不见卑微,却是和待其他客人明显不一个档次。
“沈老您叫我炎鹤就行,父亲公务在身,让我带他问您声好。”长幼有别他还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