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回去!你个丫头片子,就知道吃饭!”老太太脸一拉,刚想发作,瞥见香菜蓝里满满的茶叶,再看看自己的篮子,这丫头居然采的比自己多,再随便摸起一把看看,都是新嫩的茶尖尖,也没一片老叶掺进去,实在挑不出刺儿来,愣是把话生生咽了下去。
“奶奶,这天气暗了,这么光线下采茶,可伤眼睛了。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这眼睛一伤,可就真眼瞎了,穿个针只怕都不利索。”香菜看看天,满脸认真。
本想着白花花的银子,还不甘心就这么走,听香菜这么半真半假的一唬,嘴上虽硬,心里倒有些怕了,自己年纪大了,眼神的确是不好了。
“走走走。”老太太不耐烦的挥挥手。
香菜一乐,一手跨一个满满的茶叶篮子,拖着两条似灌了铅的腿,螃蟹似得往家的方向挪去。
这一连采了十多天,香菜累的要死,小脸都黑瘦了许多,不过看着那么多茶叶,心里也怪开心的。若是炒出的茶叶成色好,就能卖不少钱贴补家用了。
茶叶采回来,炒茶叶还是有很多道工序的,老太太和香菜就忙开了。
点火烧热了锅,老太太把茶叶一股脑儿倒进大锅里,指挥香菜烧锅,自己拿了个毛竹扎的扫把翻炒起来。
这炒菜顶是个技术活儿,用力十分讲究,老太太袖子一锊,全神贯注,这翻炒得转得快,用力匀,还得小心的抖散茶叶。香菜仔细的瞧着,目光瞬也不瞬,只见茶叶的鲜绿色转成了暗绿。
“小点火!”老太太喊一声,更使劲卖力的炒。
香菜再看,发现茶叶已经搓卷皱缩成条,同时开始散发热气和茶香味。
不一会儿,新茶叶炒好了,老太太得意的瞥香菜一眼,“你伸手摸摸看。”
香菜伸出手去,摸了一把,又放到鼻尖嗅了嗅,回道,“有点黏手,三四成干,清香的很。”
老太太对香菜的回答很满意,点头道,“你倒说得仔细!这便可以了。”
香菜拿过放置一边的竹笼,帮着把炒好的香茶叶都倒了进去,装好放在一边,随口问,“奶奶这些什么时候去卖?明天吗?”
“明儿个不成,再采个几日,过几日一并去镇上卖咯,你也跟着去。我年纪大了,算账容易出错。今年的茶叶成色好,指不定能卖个好价钱!”老太太想着白花花的影子,嘴角一咧,绽开一朵老菊花般的笑脸。
香菜心里高兴起来,终于要到卖茶叶的时候了,还可以跟着去镇上玩一趟,乡下没什么玩的,总是无趣。
想起镇上那些形形色色的吃食,像卖点什么吃食的想法又冒了出来,心里灵机一动,对呀,我其他的材料没有,有羊奶!虽有目前只有一头奶羊,但是空间里养殖的奶羊个头要比一般的大许多,产奶量也很高,反正弟弟也吃不完。
心里暗自琢磨,羊奶单卖是不行,但是可以做双皮奶,自己现代的时候最爱吃的甜点就是这个了,而且那时自己也亲手做过,只是用的是纯牛奶,但是纯牛奶能做,想必羊奶也可以,试试就知道了。不仅可以自己解馋,还可以拿来卖钱,一举两得,想到红豆双皮奶,莲子双皮奶,等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这阵子有了羊奶喂养弟弟,弟弟乖了许多,陈氏的月子也坐的舒坦了些。
只是香菜时不时的进空间挤些奶来,不仅供弟弟,也逼着陈氏喝,老太太没办法,骂骂咧咧几句,也就由她去了。这日日喝羊奶调养,陈氏的气色也红润了些。
月子完了,陈氏勉强能下地了。
“丫头,去你奶屋里看看有没有针线。你爹这衣服豁了口子,娘给缝缝。”
“嗳。”香菜答应着,转身就去了里屋。
东找西找,猛的拉开抽屉,滚出一抽屉满满的白生生的鸡蛋来。
香菜一怔,脸色便沉下来。每次想煮几个鸡蛋给娘补补身子,老太太总推说鸡蛋全卖了,原来都攒到这里来了!红糖也不给,说是红糖贵,不是我们这种穷人家吃的起的。
“娘,你过来!”香菜大声喊。
“哦,来了--找不着么?”陈氏拿着件灰布衣裳跨进屋内。
“娘,你瞅瞅!”朝着满抽屉的鸡蛋呶呶嘴。
“这……”陈氏傻眼了。
“原来咱家母鸡下的蛋都给攒这儿来了!奶奶骗咱说都卖了,可没给娘你吃一个!”小脸一绷,气愤的捏紧拳头。
陈氏瞧着那一抽屉白生生的鸡蛋,悲从中来,禁不住气红了眼眶。自己拼死拼活为海家当牛做马,还生了一儿一女,这婆婆居然连个鸡蛋也舍不得给自己吃!一时之间气的怔愣在那里,悲愤梗在喉头,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敢情奶奶只当我爹,我弟是家人,我和娘都是多余的!”
“丫头……”陈氏哽了半响,“扑簌簌”滚下泪来。
“娘,你别这样。”香菜看娘这么难受,不由担心起来,本来她娘身体就不好,靠着羊奶才补了些营养,如今这么刺激,更是不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