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我们家大凤的屋子,都比西边那小破屋大了一倍呢!谁知嫁了这么个没出息的丈夫,哎。”
“你……你看扁我儿子!”
“就是!”李氏把筷子往碗沿清脆的一搁,瞪圆了眼掷地有声的道。
“娘……别说了。”陈氏赶紧的拉拉李氏的衣袖。
李氏“啪--”一声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趴在桌子上啃的正香的香菜被吓了一跳。
“你给我闭嘴!咱不是送到别人家白给人家糟践的!”李氏气汹汹的指着那碗肉沫羹,“吃,全部给我吃掉,一口也不许剩!”
陈氏看看阴云密布的老太太,又瞧瞧趾高气昂的娘,左右为难,只得端过肉沫羹,拿勺子吃起来。
李氏嘴角勾起得意的笑,老太太把筷子“啪”的往桌上一扔,颠着小碎步回屋去了。
下饷,李氏又把陈氏死按在床上,不让她下田去,老太太站西屋窗下,骂了半天,口都骂干了,也没见人出来,气的朝脱了鞋, “咚--”砸在窗户玻璃上。岂料用力过大,玻璃裂了一道细纹,又把个老太太心疼个半死。
李氏依旧稳如泰山,过了一会子安静了,李氏朝外头努努嘴,“香菜,去瞧瞧你奶走了没?”
香菜张望一番,回来道:“我奶走了。”
李氏狡黠的一笑,吩咐香菜:“好好照顾你娘。我去给你娘弄点儿好吃的补补!”
香菜点头,李氏转身就出去了。
一会子,院子里就传来慌乱高亢的鸡叫声--“咕咕咕--咕咕咕咕!”。香菜侧耳一听,是芦花。这叫声和平日里不太一样,是慌乱的。
香菜好奇的探出脑袋去看,就见李氏正起劲儿的撵着毛色油光乌亮的芦花满院子跑。李氏一下子逮住了芦花,得意的笑,扭紧了芦花。李氏拿了一只破海碗,在水缸里舀了半碗凉水,搁点盐,摆放在院子的台阶。又从灶间拿了个木盆,菜刀。炉子上还“咕噜噜”烧着水。准备好这些,李氏拿雪亮的刀开始割鸡脖子。
只见雪亮的刀光一闪,温热的鲜血就“哗哗”的喷到海碗里,芦花被李氏死死摁住,捶死挣扎了几下,腿一伸,不动了。鸡血下来了,李氏拿双筷子搅几下。
接着,李氏熟练的把滚开的水倒进盆里,把芦花丢进去烫,一边烫,一边翻滚。烫了一会,李氏麻利儿的把芦花的那身乌亮的毛给拔了,烫过的鸡特别好拔毛,一掳就一手毛。李氏正欢快的哼着乡调拔着呢,一抬眼,香菜站在了面前。
“姥姥,你干嘛宰了芦花?”香菜转着大眼,有些同情的盯着芦花。
“给你娘加餐啊。好让她有力气生你小弟弟啊!”李氏不以为意的笑。
“可是,这只鸡是奶奶心爱的。可会下蛋了。”
“哼,不是她心爱的我还不杀呢!”李氏狡黠的笑笑,把拔好毛的鸡开膛破肚。香菜就蹲在一边静静的瞧着,不时的叹口气。这下,又要闹腾了。
杀好了,李氏进了灶间,把鸡血,鸡和鸡下水,一股脑儿丢进锅里。
不一会,院子里就飘满了老母鸡汤的浓香味儿。
傍晚老太太从地里回来,刚踏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鸡汤味儿。老太太抽抽鼻子,皱眉道:“哪来的鸡味儿?”
老太太一眼瞥见了台阶上那一堆还没来得及扫掉的鸡毛,或许是故意的。老太太腿一软,差点没跌倒,脚步虚浮的走到鸡笼前,颤抖的手拉开笼门,果然,芦花不见了。
“芦花?我的芦花呢?”老太太大声的吆喝,声音气的直打抖。
西屋里头躺着的陈氏正端着碗香气扑鼻的鸡汤美滋滋的喝呢,闻言,低头瞧瞧这金黄发亮,飘着油星子的鸡汤,又瞧瞧门外,疑惑道:“娘……难道……”
李氏镇定的制止了她,摆摆手道:“喝你的,有娘在呢。我出去看看。”
李氏出了屋,笑笑的瞧着气急败坏的老太太。
老太太直跺脚,恶狠狠道:“我的芦花呢?!你把我的芦花怎么了?”
李氏不慌不忙的拍拍肚子:“你急什么,亲家母,在这儿呢!”
“你……你把芦花吃了?”老太太浑身气的直哆嗦,她万万想不到这个李氏这么狠,趁她不在敢动她的宝贝。
“没错。”李氏干脆的承认,“这不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
“你,你……”老太太指着李氏的鼻子,气的说不出话,灵机一动,扶着头,作出痛苦的样子,一副快晕倒状。
“奶奶!”香菜心急的想扑过去。
“回来回来。”李氏一把拎住香菜的后领拖回来,淡笑道,“放心,她死不了。”
老太太看李氏不上当,气的一下扬起手。
李氏非但不躲,反而挺着胸膛迎上去,眼神凌厉的强硬道:“你打啊!你试试看!你个老东西!”
老太太被李氏的气势震慑住,那巴掌扬在空中,愣是打不下去。
正在两人僵持之时,西屋的陈氏躺不住了,她早听到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