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妙文忙着在为屋里昏厥的翠娘施针,暂且不提,再说等候在正房的方翼轩。
此时随从长泽,正站在屋内,不知内室里面情况如何,长泽有些不安地侧头偷看了下燕平侯方翼轩,见他神情沉静有些不愉之色,不知道侯爷是为了这位前侯府夫人气闷,还是屋里那个叫翠娘的女子担心。
方翼轩此时两只眼睛看着诊室的门口,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开腔:“长泽,自我半年前离开京城之后,你可知府里发生了什么事?”
长泽被侯爷的话一问,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回主子,小的克守当初侯爷的吩咐,尽职看护侯府门户之责。”长泽说到此处,抬眼看了侯爷一眼,喉咙发紧,最后才道:“至于内宅之事……,小的倒没有仔细打听过,确实不知。”
长泽刚才欲言又止的样子,方翼轩全看在眼里,见他似有难言之隐,只是不方便言明,心里便有些恼意,他回来也有一阵子了,皇上关于他的封赏到现在还没有下来,在朝中他还要谦恭谨慎,可这后院之事,也是关乎于侯爷前途的大局,居然没有人向他禀报。想到这里,方翼轩手中的拳头握紧了一下。
长泽此时心里暗暗叫苦,其实他对内院的事,也有所耳闻,但这种事哪里是他这个小小的侍从能管得了的,再说了,之前老太太的身子时好时坏,内院全把持在孔姨娘的手里,背靠孔家在京里也有些势力,自己要是知道太多内宅的事,会犯了侯爷的忌讳,为此他还特地吩咐手下侯府家丁,禁止一切流言蜚语。
两人谁也不说话,都静静的站在屋里,空气像是凝结住了。
张妈安放好大长公主送来的物品,双端了茶壶进来,见屋里两个大男人一动不动的站着,忙过来招呼两人坐下。
“快请坐,先喝口水。”张妈见方翼轩的通身气派,一看就是个世家子弟的模样,为了小姐的医馆,自然要客气的招呼。
方翼轩见一个打扮干净的婆子招呼,也就转身落了坐,长泽也马上站在方翼轩的边上,表情严肃。
张妈看方翼轩脸上颜色不好,以为方翼轩担心里面的女子,就出声安慰道:“这位大爷,不用担心,我们小姐医术不凡,肯定能治好里面的那位小娘子。”张妈虽然见到董妙文治病的机会不多,但自家的小姐哪里总是好,一点也不妨碍她在外人面前吹捧一番。
“你家小姐如何会医术了?”方翼轩从桌上拿起沏好的茶,慢慢地吹了吹上面的热气。
“我家小姐自幼就看过医术,后来又师从一个世外高人,得到了真传。不瞒你说,我家小姐这样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能耐,可着满京城,也找不出来第二个。”张妈开始充分发挥推销员天性,恨不能她家的小姐,就像那天上的月亮一样。
方翼轩听到这话,眉头皱了皱,两年前,三皇子还未继位,为了一雪燕平侯府的前耻,他便压下身家依附于三皇子,为了加强三皇子的朝中势力,就娶了文渊阁大学士的嫡长女进门当续弦,自和董氏成亲以来,并未对董氏特别关注,内院也去过数次,大都歇在孔姨娘的房内,确实不知董氏还会医术,再者,当时董氏也是身体孱弱,如今这情形,要是没看到,真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方翼轩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董妙文已从里屋出来了,正把挽起的袖口放下,见到外面的人说道:“人已经醒了,现在已经有所好转,你先进去看一下,尽量不要让她情绪太激动,我先去开药方。”
方翼轩看着董妙文一丝不苟地说完这些话,并没有多看他几眼,直接就走到案子上拿纸和笔,开药方拣药去了。
“侯爷,里面的人已经醒了。”长泽在边上小声提醒着方翼轩。
方翼轩这才大步跨进内房,见到翠娘正虚弱的躺在床上,神情有些恍惚,但翠娘一看到门口进来的方翼轩,马上伸出了右手,想立起身子。
方翼轩看到马上走上前安抚道:“翠娘,先不要动,身子重要。”
翠娘刚平复的心情,看到方翼轩之后,眼框一下又红了,眼泪在眼框里打转,伸出的右手紧紧的攥着方翼轩的袖口,声音颤颤的说:“爷,可是见到你了,翠娘此时就是死了,也是心满意足的。”
方翼轩一听翠娘这样的话,便有些动容,翠娘本姓章,原是边陲山坪城卫千总的女儿,半年前方翼轩随大军出征,后被大将军分派到此处驻军,山坪城的千总章灼常驻此地,一听有燕平侯来此地驻军,筹备军粮事宜,便新自把方翼轩迎进府内住下。
山坪城虽然被称作城,但地处边陲蛮地,所以风土朴素,早已过了及笄之年的章翠娘,见到京里来的燕平侯,虽然也近而立之年,但也是一身英武贵气,与那些山沟里的汉子,城中土财主一样的富户,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简直是天上地下的没有可比性,翠娘自然芳心暗许,心想若跟了侯爷去了京城,也就永远离开了这个土旮旯,自然乐意。
翠娘就暗暗留意方翼轩的行踪,一日黄昏,趁方翼轩酒醉之时,半推半就成其好事,第二天一早,方翼轩才发现做了错事,但大丈夫既然做出这样的事,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