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十七
花轮天真找上门来尽在意料之中最新章节。
名流云集的酒会上,手上随意地持着高脚杯,迹部斜倚在铺着白色刺绣长巾的长桌边。晶莹剔透的奥地利水晶玻璃杯完美无瑕,同他无可挑剔的优雅仪态相映成辉。只有那杯口荡漾着的橙黄色果汁,出卖了修长手指主人的实际年龄。
未成年人禁酒令实在太煞风景。
尽管平日也曾在家啜饮些许红酒,这种公开的场合之上,迹部仍会乖觉地按捺住心底对该法令的不屑,安分守己的喝着毫无个性的果汁。
花轮天真正于此时现身迹部视野范围内。起初,她还一脸无害的可爱,轻笑着同迹部说些场面话。待到身边的人渐渐散开,半径两米的范围内只剩两人单独相处时,少女骤然变换表情,脸色阴冷,直勾勾盯住迹部的眼睛中,散发出掩饰不住的狠戾。
迹部见怪不怪的将玻璃杯凑近唇边。
“你在报复我。”天真神经质地用食指一下下抠摸着大拇指上的美甲,“我不懂,那个女人究竟关你什么事情。迹部景吾,这么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你认为。”不以为意地迎上天真阴狠的目光,迹部懒洋洋地放下玻璃杯,“你值得本大爷费心对付?真是令人惊叹的自信。当然,如果你极度渴望受到关注,本大爷可以考虑发扬绅士精神,装作报复你。”
“你。”天真咬紧的牙关发出咯咯的响声,“夺走我重要东西的人,我是绝对不会原谅的!”
“啊嗯?”迹部嘲弄地笑笑,高高举起酒杯做出干杯手势,“不停掠夺的你,有原谅他人的资格吗?”
少女涂着温润粉色唇膏的双唇瞬间变得惨白,宴会厅角落凝滞的空气中突兀地带起一阵风。一切皆发生在一瞬间,当那阵风停歇,花轮天真的手腕已经被迹部牢牢的控制住,另一端,餐桌长巾的一角正握在她的手中。
“如此拙劣的陷害伎俩还想得逞第二次吗?”迹部嘲弄地笑笑,放下酒杯,悠然离开,空余下背后花轮天真一个人愤恨与不甘。
“Good job!”当迹部将同花轮天真的交锋转述给爱染听时,她大为兴奋,竖着拇指将迹部夸了个天上有地上无。
“那人竟如此愤怒,她好像真的非常看重三好君啊。”
“她们从一年级开始就是朋友。”迹部不以为意。爱染却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景吾,我很担心,三好君会成为第二个佑介。”
迹部怔住,爱染明亮的眼睛失神地低垂,她的家庭遭到的毁灭性打击历历在目。她那折翅的梦想,背井离乡的苦楚,又岂是一句“辛苦”能说得分明。
“那又怎样。”手指傲慢地扶在额边,迹部的唇边浮出一丝嘲弄的笑意,“花轮制造在迹部财团面前宛如蝼蚁,她能对本大爷做什么?倒是,本大爷若是高兴,随时……”
“噗。”爱染突然嗤笑出声,迹部不满地瞪过去,“啊嗯,你这是怀疑本大爷的能力?”
“不。”爱染忍住笑摇摇头,“可是景吾,你还不是三好君的什么人吧。”迹部方察觉自己话中错误的预设前提,他只得随口调转话题,“你姐姐他们在法国怎么样了?”
“不太清楚。”爱染摇摇头,“我到日本做工还瞒着他们,不方便联系,大约还在某个小镇上经营着夫妻面包店吧。”
“始作俑者倒是安逸。”迹部轻嗤。
“不是这样的。”爱染摇摇头,声音低了下去,她抱着靠垫起身,“我回房间休息去了。晚安。”
“晚安。”
爱染走后,迹部陷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叫做佑介的那个男人的脸,在记忆里仅存有一个稀薄的影子。迹部同他并不相熟。直到他与爱染的姐姐相遇,双双跑去法国的偏僻小镇追求所谓的田园梦想为止,迹部都未曾与他正面交谈过。一个毫无进取心的男人,完全不在他迹部景吾的审美范围内。
如果不是迹部财团与爱染父亲联手打入日本地产界的合作项目突遭干涉打压,如果不是顺着流言查找到源头,他原本不会记得合作伙伴家新女婿的姓名。
——花轮佑介。
那个被迹部判定为毫无进取心的平庸男人却是花轮天真最依恋的堂哥。
从头到尾并无任何可恨之处,反倒是一桩两家联姻的喜事。却不知为何,在那少女的心中播下了憎恨的种子。
是的,花轮天真散布的谣言其实针对的从来都不是迹部财团。从一开始,天真仇视的对象就是爱染一家。而迹部,才是那个真正无关的局外人,不过是向自己的青梅竹马伸出援手,帮助从小在外国生长的她改名换姓在日本演艺圈扎下根来。
而他迹部景吾却对三好鹤见撒了那样的谎。
迹部在沙发扶手上狠狠地捶了一拳。鬼迷心窍。他一定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向三好鹤见撒谎,说天真为了她而毁掉了爱染的人生,将她拉入负罪感的深渊。
只是一时想要戏弄她,想骗她老实为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