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忧安然回宫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皇宫。而纳兰轩亦下旨:在沈清忧伤势未痊愈之前。可以免去每日向皇后请安的惯例。而且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去紫宸殿求见。可尽管如此。第二日紫宸殿外依旧是热闹非常。
玉茭忙碌了一早上。好不容易才将那些从各宫送來的贺礼全部点清收入库房。这才大大的吁了一口气。
见沈清忧不在榻上好好躺着。竟从内殿走了出來。她小脸一沉。连忙将一件大氅披在她的身上。略带责备道:“娘娘。外面还在下雪呢。当心冻坏了身子。”
沈清忧不以为意的淡淡一笑:“沒事。这殿里都升了好几个炭盆。哪里还会冻着。”
“娘娘总是这样。对自己的身体不在意。对自己的性命更是毫不在意。倒是奴婢瞎操心了。”玉茭恨嘟嘟的嚷道。声音也不由提高了几分。引得其他宫女纷纷侧目。却无一人敢出言制止。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玉茭自小就跟在沈清忧的身边。而沈清忧对她亦是宽纵的很。从不对她说一字半语的重话。 主仆之情自然深厚。除了玉茭。还当真沒人敢在沈清忧的面前这般放肆。
沈清忧见她气的小脸通红。知道她是在为上次掰开她手指的事生气呢。只是那天情况危急。若不那样做。只能让她随自己一起掉下悬崖。若是那样。她宁可自己掉下去。也不愿连累了她。
“玉茭。在本宫心里。你从不是奴婢。你是本宫的妹妹。”沈清忧轻轻拉过她的手。像哄小孩子一般说道:“既是妹妹。本宫又怎可让你随我一起赴死。”
玉茭不料她会看出自己心中所想。微微垂了眼帘。呐呐开口:“娘娘当玉茭是妹妹。可玉茭也同样当娘娘是姐姐。是亲人。娘娘可知道。为了亲人安危。玉茭是可以抛却性命的。”
“本宫怎么舍得你为了我抛却性命。”沈清忧心里深深动容。从始至终。也只有玉茭是一心一意的待自己。从无二心。
玉茭一想到那天的险境就不由落泪。似想到什么。急急擦了一把眼泪说道:“玉茭不管。反正从今以后。无论您遇到什么样危险的情况。都不能再放开玉茭的手。”
“好。本宫再也不放开你的手。都多大了。还像个小女孩似的掉眼泪。都成小花猫了。”沈清忧好脾气的帮她擦了泪花。带着几分纵容和宠溺。
玉茭闻言不哭反笑:“娘娘就知道取笑奴婢。”
这时。安小六弓着身子进了寝殿。低头禀报道:“娘娘。葛御医來请脉了。”
沈清忧唇角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传他进來吧。”
这个葛御医全名葛白实。是纳兰轩登基后才新进宫的御医。家世清白。之所以沈清忧会看中他。只因昨晚他在为她诊脉时。明明察觉出她体内含有麝香。可却并沒有向纳兰轩禀告。这样识时务又谨慎的人。倒让沈清忧有了几分好感。
“臣。葛白实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葛白实弓着身子进來。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便跪地参拜。
沈清忧示意了玉茭一眼。玉茭便让殿内的所有宫女都退出殿外。倒是让安小六留了下來。
“葛御医起來吧。”她端坐在贵妃榻上。含笑说道:“有劳葛御医了。”说着。她轻轻伸出皓腕。一旁的玉茭用丝帕覆上。
葛白实见此。连忙弓着身子上前了一步。待把完脉轻轻笑道:“娘娘的伤并无大碍。只要按微臣的方子服药。很快便能痊愈。”
“那就有劳葛御医费心了。”沈清忧淡淡一笑。示意了玉茭一眼。玉茭便将一根金条塞给葛白实:“这是我家娘娘赏你的。”
葛白实见到那根金条。面色骤然一变。他知道。只要接下这金条。那日后。他便是沈贵妃的人了。犹豫了片刻。他终是颤巍巍的接过:“ 臣。谢娘娘赏赐。”
沈清忧见他收下了金条。紫眸中掠过细光。点了点头道:“葛大人很懂得为官之道。这一点。本宫很满意。”最后两个字。她故意加重了语气。
顿了顿她又淡声道:“葛大人是聪明人。那也应该知道。前朝、后宫是紧密相连的。而葛大人的家世背景……若大人想要扶摇直上。得到皇上的信任与垂青。若是沒人引荐。即便你医术如何高超。只怕也难有出头之日。葛大人。你明白本宫的意思吗。”
“微……微臣明白。”寝殿里虽然升起了好几个炭盆。可也并未热到令人出汗。而葛白实此时额上已经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却不敢抬手去擦。依旧恭恭敬敬的垂立在一旁。
“明白就好。至于本宫的身体……”沈清忧边说边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适时停下。不再言语。
葛白实‘扑通’跪在地上。似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脸肃然:“娘娘的身体并无异样。臣当竭尽全力。决不让娘娘的身体有半分闪失。”
“臣也知道。在这宫里最不缺的便是乱嚼舌根之人。娘娘大可放心。该说的臣定然言无不尽。不该说的。臣只字都不会提。”他说完。甚是恭敬的叩了一个头。
看來。这个葛白实她还真是看对了。的确是个可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