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风雪漫天。冷冽的寒风将冷月眼中的泪吹落。消失在风雪里。无声无息。她和纳兰轩的谈话。刘麼麼在殿外听得一字不差。见她这般。终是叹气。这位皇后娘娘经历的事情太少。终是太过年轻了些。
“娘娘。您跟皇上说话。何必那般较真。”鸾轿外。刘麼麼的老沉的声音响起。
见鸾轿里的冷月不发一语。刘麼麼放低了声音。轻轻说道:“娘娘只要记住。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但若是为了一个死人而和皇上耍性子。那吃亏的只会是娘娘。”
冷月微微一愣。不由捏紧了手中的丝绢。刘麼麼说得对。她方才的确是有些任性了。她不禁懊恼。为何要跟一个死人去争。只要她活着。皇上活着。总有一天。她就必定会让皇上再次爱上她。
“还是麼麼看得清。本宫真是被气糊涂了。这下可怎么办。皇上肯定生本宫的气了。”她连忙掀开帘幔。一脸的懊丧之色。
刘麼麼不以为意的说道:“皇上生气了。娘娘难道还会沒有法子去哄他开心吗。娘娘别忘了。皇上也是男人……”
闻言。冷月小脸一红。瞅了刘麼麼一眼便放下了帘子。虽然她和纳兰轩早已有夫妻之实。可是这样的事大白天的说出來。还是让她羞愧。
……
在庵堂养伤了几日。沈清忧也是今日才知道。这里原來叫‘水云庵’。这个庵的姑子只有七八个。每日除了诵经念佛。便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里地处在山坳里。很是偏僻。一般沒有什么香客会來这里上香。而在这里的姑子。都是靠着自己的勤劳的双手过活。
只是这几日外面都下着大雪。冰天冻地。也无法下山请大夫为沈清忧好好治伤。好在是冬天。伤口虽然轻微的有些发炎。倒也不严重。加上念心师太略懂岐黄之术。用以前在山里采得一些消炎的草药也能应付几日。
梁云蓉端着汤药和吃食进了沈清忧的屋子。看了一眼她苍白虚弱的脸。淡淡说道:“先喝药吧。喝了药再吃点东西。这几日风雪很大。庵里也沒有多少存粮了。将就着些吧。”
对于这里的人。沈清忧很是感激。特别是梁云蓉。虽然曾今两人势同水火。可如今。她却对自己很是照顾。她从來不知道。当一个人不再有恨的时候。竟然可以这般淡然。
“谢谢。”除了这句话。沈清忧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若不是梁云蓉上山砍柴发现了自己挂在古树上。只怕她早就被冻死了。
梁云蓉的脸上依旧平静。看着她喝了药。又把一碗清粥和两个馒头放在她面前:“这些东西只能填饱肚子。沒什么营养。但是你还是多吃一点吧。”
正说着。念心师太这时却急匆匆的走了进來。复杂的看了沈清忧一眼:“外面來了好多官兵。是冲着你來的吧。”
沈清忧微微一愣。不由看向梁云蓉。见她也露出惊异之色。苦笑道:“沒想到他们还是找來了。”
她一早便知。只要找不到自己的尸首。纳兰轩便不会轻易放弃搜寻。看來这一辈子。她都无法拜托纳兰轩。正想着。一个清脆如泉的声音轻轻响起。让她心里一阵波动。这是久违的声音。她经常能梦里听见的声音。
“贵妃娘娘无事。臣便放心了。”
沈清忧猛地抬头看去。门口的那人还是一身银白。头上戴上了银狐毛所造就的毡帽。只露出一张似比雪还要白上几分的如玉面容。映着外面的漫天大雪。说不出的阴柔妖娆。寒风从门边凛然的刮过。将他的衣袂吹得发出猎猎声响。
他好像更瘦了。面色也更苍白了。这样冷的天。他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可是为了她。他还是來了。一如既往的來了。
“睿王殿下……”沈清忧呐呐开口。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了。
许是注意到她穿的单薄。傅少卿慢慢走进屋内。将彻骨的寒风关在了门外。他淡淡看了梁云蓉一眼。凤眼中不起半分波澜:“本王替贵妃娘娘谢过师太的救命之恩。”
当梁云蓉看见他的那一刻。眼底闪过慌张。可听见他对自己的称呼时。她不由松了一口气。看來这个傅少卿并沒有要将她还活着的消息告诉纳兰轩的意思。
“举手之劳。王爷不必言谢。”她行了一个佛礼。低眉说道。
傅少卿拢了拢身上的银色狐裘。转而看向沈清忧:“娘娘。随微臣回宫吧。”
“能再稍缓片刻吗。我想跟了尘师太再说几句话。”沈清忧看着他的眼说完。又看向梁云蓉。心中微微涩然。
傅少卿看了她们两人一眼。微微点了头便转身出了房间。
“你真的不愿离开这里吗。”沈清忧看着门缓缓合上。终于轻轻问道。
梁云蓉淡淡一笑。撵着手中的佛珠:“红尘纷扰已经与我无缘。在这里的日子虽然很平淡。却也很平静。我这一生难得有这样平静的生活。我为何还要离开。”
平静的生活。是啊。在这里沒有勾心斗角。沒有尔虞我诈。更沒有人心险恶。有的。也只是鸟语花香。小溪潺潺……突然间。沈清忧竟有些羡慕她。这样的生活是她一直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