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卑鄙了!太无耻了!某朵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家灵兽被几只好吃的就拐走,叛变叛得神速无比,转眼便开始围着花爷讨好打转,恨不得抱着他舔满脸口水似的。
还有,我也很饿,你喂小雪不喂我是什么意思?!
花爷摸着小雪的脑袋,语重心长:“朵朵,这么好的灵兽,你养不起还是不要养了,看把它馋的。”
某朵正要反驳,忽听头顶一阵老牛的哞哞叫声,小雪一跃而起,急着表现它忠心护“主”的风骨,威风凛凛地站在花错身边,对从天而降的一辆牛车龇牙咧嘴,很明显,那个“主”现在换人了。
趁着花错走向牛车,某朵试图挽回自己这个“前”主人的面子,讨好地摸了摸小雪的脑袋,柔声道:“乖小雪,跟着他没结果的,他可是狐狸呀,最会哄骗孩子了。”
小雪不屑地喷鼻子,爪子在地上划了半天,写出一个歪歪扭扭的“肉”字。
——跟着花爷,有肉吃!
某朵只好满含热泪地看着自家灵兽屁颠屁颠跟在花爷身后,对突然出现的牛车吼之瞪之,其拍马屁的功夫,简直令她汗颜。
牛车上什么记号也没有,独拉车老牛脖子上挂了一张牌子,上书“死小子快滚来陪老子喝酒”几个字。
花错笑了,亲昵地摸了摸那老牛的头,它立即喜得摇头晃脑,四只蹄子下腾起艳红的火光,倒把小雪吓一跳,它刚一直琢磨着这只牛能不能吃来着。
“师伯请吃饭,跟花爷我走吧。”他弹了弹那张牌子,对某朵眨眨眼睛。
直到坐上牛车,腾空而起直往南飞去,某朵才想起以前也常发生过这种事,本来花爷跟大家玩得好好的,突然从天而降的马车把他接走,回来的时候花爷每次都是酒气冲天。
“你师伯是个酒鬼?”她问了一句。
花错揭开窗帘一角,望了望外面,淡淡含笑道:“师伯最贪杯,我和他不分胜负已久,想要求他办事,送什么都没用,只须在酒量上赢他一次,那就是有求必应。”
乘风而飞的牛车,飞了足有半个小时才渐渐降下去,停在一座开满红白花朵的木桥前。
桥后是一座宽敞的庭院,赭黄色的木门紧紧合闭,门前种满了紫丁香,一团团锦簇着,幽香四溢,在这个炎热的夏天里,吐露出丝丝清凉之意,仿佛门里门外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花错揽着朵朵的肩膀,走到门前轻轻举起挂在门环上的小木棒,在旁边的皮鼓上敲了三下,过了片刻,木门轻轻开了,从里面迎出一双一模一样的小孩,一男一女,穿着同样的红裙白衫,莹润可爱。
“师兄。”两个孩子整齐地朝花错行礼:“我家师尊等候多时,请随我二人来。”
门后又是一条开满花的小径,走到尽头便分成两条岔道,女孩引着朵朵走向左边的岔道,一面道:“姑娘请随我来沐浴更衣。”
朵朵微微一愣:“……还要沐浴更衣?”
女孩话里带着傲然:“这是我家师尊的待客规矩,就算是妖王、魔尊到了幻谷,也没有例外呢。”
真不知花爷的师伯是什么人物,架子端这么高,还有逼着客人洗过澡,换了他家的衣服才能进门的道理。
那左边岔道走到尽头便是另一方庭院,院中有天然温泉,色泽乳白,热气蒸腾,弥漫着一股药石味。
某朵痛快泡了许久,女孩子送来一袭柔软的白衫,一双崭新的木屐,换上之后只觉满身清爽,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此时再随她顺原路返回,嗅着庭院中花的芬芳,绵软的风透过白衫吹拂在肌肤上,每一步都有种可以乘风而去的感觉。
花错等在一丛紫丁香下,松垮的白衫云朵一般笼罩着他,漆黑长发拢在一边肩膀上,正与那个男孩子说笑,一偏头见她从过来,便停了不说,只是定定看着她,神色温柔爱怜。
被这样一双宝石般的美丽眼睛凝视,并不是容易的事,某朵最近脸皮大约是变薄了,居然情不自禁垂下头。
肩上一暖,是他又揽了上来,动作自然且亲密,仿佛他就应当是这样靠近她的。
某朵觉得自己应该提醒他一下,还没嫁给他呢,是不是该收敛点,可还没等她开口,花错抬起她的下巴,塞了一粒药丸进她嘴里。
“咳咳,你给我吃得什么东西?”花爷捏着她的下巴一抬,药丸就吞了下去,呛得她直咳嗽。
“清淩丹可是好东西,就算不会喝酒,也可保你千杯不醉。”
耳廓发热,是他的唇贴近,热气喷在上面,某朵下意识地想躲开,却听他低声耳语:“今日只管放开肚子喝酒,能喝多少便喝多少,横竖万事有我,醉了也没关系。”
就是有你在,才不能放开肚子喝醉吧?!
某朵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见他面上并无戏谑之意,不由愣了一下。
花错眨眨左眼:“总之听我的,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