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远远地离开他,再也不回头看一眼。
这世上有很多感情长痛不如短痛,无论它们是以什么理由告终的,拖着都会令人憔悴,壮士断腕的决心,早在几个月前她就应该有了。
可她却累得动也动不了,整颗心已经疲惫得再也挂不起任何负担。
如果可以,她亦希望做个蜷缩在他怀里的小女人,风雨都由他来挡,安安心心做一辈子他的掌上明珠。
只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如果”,有些时候,明知是错过,纵有千般不舍,万般不愿,也只能安静地接受结果。
他似乎没有再落泪了,只是这样抱着她,又沉默又固执,说不出任何好听的话,也说不出什么动听的理由就是这么抱着。
朵朵微微一挣,声音低哑:“父皇……不要这样了。”
他的睫毛扫在她的脖子上,**痒酥酥,他说:“我就是这么个恶劣的男人,我不放开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眼泪快要掉下来了,张开嘴想要说点什么,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一只大手抚上她的额头,眼前的一切慢慢变得模糊,黑暗一点一点覆盖了她的视野,身体一软,倒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紧了紧搂着她,脸埋在她颈窝处,飘忽声音好似在喃喃自语:“你在生病,说什么我都不怪你,不管你变成怎样都是我的宝贝,可我不能让你离开,外面的世界的太危险,数不清的风风雨雨,你伤了怎么办,饿了怎么办,哭的时候谁来哄你……我只有你,最重要的一直都只有你,不能失去,明白么?”
看到她那冷漠决绝的眼神,他第一次知道害怕的滋味,原来他也是会害怕的……仅一瞬间,仿佛一切都燃烧成灰,前尘往事就此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没——有——了——
再也没有那双漆黑的眼睛,温柔地看他,再也没有那个糯糯的声音,甜甜地唤他……
放她离开,他的世界将再度空白。
那么,那么,空白。
恐惧,铺天盖地的恐惧。
*
醒来后,朵朵发现自己被软禁了,她的房间被布上了结界,除了那个恶劣的男人,连风音和邱析都进不来。
她侧卧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站在窗前的背影,不哭、不闹,也不说话。
他就那么站在窗前,静静遥望天边极远的地方,手执酒杯,酒不停,却不开口说话。
天际夜云微渺,偶有清风掠过他掠过发梢,掠过平静的眉眼,他的神情无悲无喜,淡淡一片寂然,只是淡到极致,却生出红尘劫世最深的痛楚。
朵朵,再给我点时间,再等一等,再给我一些时间就好,我会用尽所有方法治好你。
原谅我用这种方法留住你,你在生病,就算你真正讨厌我,我也不能让你离开,我们说好的,要陪对方一辈子,想趁着生病耍赖……想都不要想!
我在努力,我一直都在努力,还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可以治好你。
为什么就不能听话一点,乖一点,非得在这时候胡闹?
一声叹息……
听到他极淡极淡的叹息,还未听清,便轻轻消散在风中。
她怀疑自己如果一直不说话,他会一直这样静静喝下去,看浮云如幻,听风过长天,一千年、一万年,固执地站在哪里,直到变成一尊雕像。
她想为这种无谓的固执发笑,可心里又难受得很,连一句“你别这样”都说不出口,因为说什么都是错。
迷迷糊糊睡着了,一只手轻轻在她背心抚过,掌心有热力吞吐,不知不觉又醒了过来,睁眼便见他弯腰坐在床头,宽大的袖子抚过她的脸颊。
她试着要躲,却听他低声道:“三天没吃过东西,输点真气你会好受些。”
“你这又是何必呢?”她低低笑了一声,好似叹息一般:“既然舍不得我死,为何又不放我离开?”
手掌从她背上撤离,凤帝起身走到窗边,静静地望着窗外的绿树,过了许久才说道:“天凤宫就是你的家,你那里都不能去。”
朵朵缓缓地松开拧紧被角的手,掌心里已是湿漉漉一片,因为太用力,骨节都隐隐作痛,她闭上眼,低声问道:“我真的开始讨厌你了。”
凤帝苦笑一声:“讨厌就讨厌吧,随你。”
她坐了起来,弯腰穿鞋:“我要出去,你想做什么也随你了。”
“朵朵!”手腕被他死死抓住,凤帝终于有了一丝怒气:“你还要走?!你到底想干什么,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红着眼睛颤声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你到底要我怎么做?莫名其妙地把我关起来,难道我还得跟你说声谢谢!还是说,我应该把自己当个傀儡娃娃乖乖留在你身边,承受你时不时的宠爱?”
凤帝沉默了,双眼紧紧地闭着,她再也无法从他眼里看到那些或醉人或痛楚的眼波,突然觉得心底漏了个洞,失落且委屈。
凤帝的手慢慢松开了,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