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某朵吃得极为心满意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月歌浑身散发的怨念,让她颇为纠结。
她是真喜欢月歌的厨艺,一想到以后可能再也吃不到她做的菜,公主殿下叹一声“遗憾”之余,又感慨一句“造化弄人”,这样的人如果是朋友,那她的人生就多了一个完美的小圆点。
经过这件事之后,恐怕她再也没勇气若无其事地来天凤宫,向帅帅表达她浓烈的爱意了。
某朵当时是这么想的。
吃放的时候,她一直担心月歌会控制不住情绪,拍桌子摔碗而去。
怎么说也是王母的干女儿人,若真如此,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可事实是,月歌公主远比她想象的坚强,心理素质也比她估计的好得多,在后半场情绪调整过来,不但面带微笑地把一顿饭吃完,还把她自己做的那几道菜吃得干干净净,汤都没有剩下一口。
毕竟是人家做的,某朵都不好意思跟她抢。
吃完之后还帮着收拾碗筷,搞得风音暗自在心里嘀咕:干嘛跟他抢工作?天凤宫每天就这么点事,全让你做了,陛下还要我来做什么?
饭后喝了一杯茶清洗肠胃,和夜幽篁聊了几句,月歌起身向陛下告辞,盈盈一拜,脸上的笑容堪称完美,语速不快不慢,不疾不徐:“时辰不早了,月歌先行告辞,改日再来拜访陛下。”
这就是教养,这就是绵里针,同时也是对某朵下的战书:老娘有的是耐心、有的是时间慢慢陪你玩,几百年都忍耐下来了,还对付不了你个几岁的小丫头!
伸手不打笑脸人,陛下刚想客套一句,正在心里“依依不舍”的某朵,立马闪着星星眼,春光灿烂地笑道:“你这话说得忒客气了,有时间随便来玩啊,天凤宫无上欢迎!”
你丫的太善解人意了,老娘多怕你不来啊!
只要你每次都把厨艺发挥到淋漓尽致,咱们万事好商量,你喜欢看我家帅帅,让你多看几眼就是了,算是付你的工钱,这样够大方了吧?
“那月歌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揣着满腔郁气,柔情万种地看了陛下一眼,衣袂飘飘地腾云而去。
“谁赢了?”邱析没看懂两个女人的战争,覆在风音耳边问了一句。
“女人太深奥了,我也没看懂。”风音很潮地耸耸肩,瞟到自家那笑眯了眼的公主,若有所悟地摸着小下巴,深沉地说道:“朵朵的腹黑尽得陛下真传,甚至青出于蓝,或许……她根本就没把月歌视作对手。”
夜幽篁和楚涟同时看向风音,赞赏地在心里连连点头,这孩子悟性不错。
“你们是不是闲得没事做,还有空嚼舌根了?”
瞄了一眼陛下那看不出喜怒的脸,俩仙童扁扁嘴,晃晃悠悠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在两个小仙童心里,某朵是他们的公主,也是天凤宫唯一的女主人。
俩凤凰这些年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们都看在眼里,虽没亲眼目睹某些儿童不宜的画面,却也明白陛下和朵朵的关系已经不是单纯的父女。
陛下有时看朵朵的眼神,温柔得简直能将人溺毙,朵朵是个大姑娘了还每天陪她睡,碰上朝休日,朵朵连国子监也不去了,俩凤凰能在房里窝一天,要是没发生点什么,那就应该让墨神医来给陛下做个全身检查。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细心观察,基本可以排除陛下有隐疾的可能,朵朵每次起床脚步都是虚的,邱析好几次都看到陛下抱着她去泡温泉……
这样的结果他们倒是喜闻乐见,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一凤一凰在一起不正是天经地义么?
*
“帅帅,你那是做什么皇帝,分明就是苦力啊,每天都有批不完的奏折。”
吃饱喝足之后,优哉游哉梳洗完毕,某朵见陛下搬了一堆折子回房,就知道他今晚又要开夜车了,燃上一炉香放到他身边,随手抽了本书,靠在床上看了起来。
“就是做苦力也没办法,有些事总得有人来做。有你两个皇兄在晴海戍边,也算帮到我不少。”
将批好的奏折检查一遍,放到一边,又拿起一本开始批阅:“朵朵,有给你皇兄写信吗?边境的生活枯燥,整日与西方妖魔打持久战,一年都不能回来一次,你要是偷懒,那可是会让他们伤心的。”
“当然有了。”抬头看了他一眼,翻了一页书:“每一个月一封,雷打不动。花错的老爸上个月回来探亲,二皇兄让他带了礼物给我,信里还写到大皇兄认识了一个女孩,大有非卿不娶的架势,不过二皇兄说那女孩来历不明,所以一直拦着,因此还跟大皇兄打了一架。”
“慕珏和慕沙打架?”陛下停下笔抬头,长长的修眉微蹙:“朵朵,把你二皇兄的信取来父皇看看。”
那两个孩子感情一向很好,拌嘴都很少有过,特别是慕沙是个温吞性子,从来不会跟谁起争执,居然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跟慕珏打架?
“哦,等等啊,我找找。”放下手里的书起身,从床底拖出她那个超大号的百宝箱,一边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