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怀若即将到来,这对于莫离来说既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
主子一来,镇国公那边也好应对,即便他代表着安国公府,但是说到底还是下人一个,可主子一来,他便必须面对失职的降罪。
从他到主子身边开始,主子所吩咐的每一件事,他从来就没有办砸过,可是这件事,他却弄得一塌糊涂。
小半个时辰说长不长,可对于心里焦虑不已的人来说,也是却是一段很难熬的时间。
然而,再难熬,也总是会过去。
果真,在小半个时辰之后,一艘悬挂着安国公府标志的小型楼船从上游驶来,而站在甲板上面的人,便是齐怀若。
莫离是习武之人,眼力自然是好。
船还未驶近,他便可以清楚地看见齐怀若脸上的阴沉之色。
在他的记忆当中,主子很少露出这样的神色。
楼船渐渐驶近,最后在两船水手的配合之下,在两船之间搭起了一条过道。
齐怀若踏着过道上了镇国公府的船。
“主子。”莫离上前行礼。
不过齐怀若像是没听见没看见他似的,径直从他身边走过,然后,在前方船舱前前来迎接他的镇国公身边那个近身护卫的男子面前停下了脚步,“请禀报镇国公,齐明景求见。”
莫离转过身,脸色渐渐灰败。
“国公爷已经等候多时,齐二少请。”那人没有去禀报,而是直接相请。
齐怀若点头致谢,然后,在他的引领之下,往三楼的船舱而去。
花厅内,罗恒仍是对着眼前的棋盘。
而如今,棋盘上的局势已经和之前大为不同。
黑子已经压过了白子,占据了上风。
齐怀若缓步上前,拱手道:“齐明景见过镇国公。”
罗恒抬头,笑容和煦,指着棋盘对面的座位道:“明景贤弟请坐。”
齐怀若眼底因为这个称呼而泛起了一丝涟漪,“多谢镇国公。”随后,上前入座。
“听皇上说,明景贤弟的棋艺也是不错,不知可否与我切磋一番?”罗恒微笑道。
齐怀若已然敛去了脸上的阴沉之色,“镇国公于在下有大恩,在下自然不会拒镇国公之邀。”
罗恒闻言,却放下了手中捏着的棋子,笑道:“明景贤弟这般说倒像是我携恩要挟一般。”
“镇国公误会了,在下并无此意。”齐怀若正色道,“在下所言都是出自真心,镇国公对在下的确是有大恩。”
罗恒端起茶抿了一口,笑道:“看来明景贤弟很满意这门婚事,出京之前,皇上还跟我提过,担心这门婚事委屈了你。”
“能得太后赐婚,是在下的福气。”齐怀若回道,言语之间没有一丝可以被别人用作攻击的瑕疵。
罗恒神色仍旧是淡淡,搁下了茶杯之后,道:“想来如今明景贤弟也没有心思下棋了,不过也无妨,往后还有其他的机会。”
“来日在下定然携内人登门致谢。”齐怀若随即起身,拱手道,“若是方便,在下想去看看温家姑娘。”
“温家姑娘只是呛了些水罢了,我已经让船上的大夫看过,并无大碍。”罗恒却道,“情况特殊,明景贤弟想去看望温家姑娘也不是不可,只是,在这之前,我有件事想征求明景贤弟的同意。”
齐怀若微微眯眼,“不知镇国公所言何事?”
“在下想认温家姑娘做义妹。”罗恒神色仍是淡淡,但是却搁下了一句极具震撼力的话。
齐怀若便是再处事不惊,听了这话之后,也是微微变了脸色,“不知镇国公为何会做此要求?”
镇国公罗恒,京城当中最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之人,便是连皇上想见他,也得事先派人去打听他在何处,如今,他却忽然间说要认一个从未相识的女子做义妹?
他无法不做其他的猜想。
罗恒神色却仍然是淡淡,似乎并不觉得这件事有多重大,“运河绵长,在下能够碰上这事,救下温家姑娘,也算是有缘,而家母一直便希望有一个女儿,我想了想,不如便认下了温家姑娘做义妹,也好全了家母的心愿。”
齐怀若一个字也不信,他不是不经世事的毛头小子,即便没有入朝,但是京城之内的明争暗斗,他也经历了不少,即使罗老夫人想认义女承欢膝下也不会随随便便认一个,而罗恒虽然不羁,但是,却是极为的孝顺,“在下即将迎温家姑娘入门,此事恐怕不妥。”
罗恒对于他的回复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笑笑道:“也是,是在下过于的心急了,临出门前,家母便说了,这趟出来,要不就带一个媳妇回去,要不,就给她带一个女儿回去,否则,便不要再进镇国公府的大门了。”
齐怀若也笑道:“罗老夫人也是一片心意。”
“只是罗恒没有明景贤弟的好福气。”罗恒叹息道,“好了,这事就当我没提过,明景贤弟去见见温家姑娘吧。”
“多谢镇国公。”齐怀若也没有多留试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