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热情燃烧得有点猛了,天际已亮,哑奴还仍然侧身依在凤炫彤的身旁沉睡未醒,她蜷缩着小身子,双手缩在自己的胸前,脸上的白色面纱随着她浅浅的呼吸,微微起伏。舒殢殩獍凤炫彤凝望了许久,最终还是放弃想掀开面纱看她脸孔的冲动。听说御医帮她看了,说脸上的伤太过严重,无法用药治好。
凤炫彤相信御医说的是实话,因为义父在世的时候,把她带回来,如果能治好的话,以义父的医术,肯定能治好。他想起十四岁那年来西凉国第一次看到哑奴的时候,开始是觉得她脸上挂着面纱,引得他有点好奇,跟在他义父的身后,端茶倒水的,她长得很瘦小,整个人干干的,小手腕象一根细木柴似的。
当他看到她那双眼睛时,差点就上前去掀她面纱,但被无涯子拦住了,说要尊重她。
等哑奴走了之后,凤炫彤问:“她是哑巴?天生就不会说话?”
“后天造成的,但现在已治不好了。”
那个哑奴很胆小,总是将自己偷偷地藏起来,跟在他们的后面。无涯子知道,但佯装不知。凤炫彤则经常回过头去朝哑奴做一两个鬼脸。
再隔两年后,凤炫彤再来西凉国。彼时,无涯子病重,在他病床的侍奉左右的宫女就是哑奴。因为一心忧虑义父的病情,所以凤炫彤并没有过多的注意这个哑奴。
直到义父下葬的那天他喝醉酒。在御花园,他们才有了柔体交集。他惊讶地发现,原来哑奴也已经长大了。
是的,也已经长大了。凤炫彤望着眼前不着寸缕蜷缩着身子甜睡的哑奴,视线落在她身上的青紫,想起昨晚品尝可口点心的那种感觉,唇畔不由勾起一抹笑意,慢慢起身,感觉到头发被扯住,便扭过头来看,哑奴的小手居然攥着他的一缕银发在指间。
这个小东西!凤炫彤脸上的笑意更深更浓了,妖艳的眸,漾起一层滟潋的色彩。
看来真把她累坏了,即使他把银发从她指间一点点扯出来,她也未觉。
卧龙殿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初夏的风也悄悄地吹向龙榻罗帐。如此不冷不热好眠的日子,哑奴没有辜负地睡到近晌午才醒过来,一睁开眼就看到偌大的床上只有自己,人家皇上早已离床上早朝了,吓得她一个激灵,赶紧套上衣衫跑回自己的房内换宫装。
死了死了,连皇上早朝后要吃的早膳都没有端去,现在马上就要用午膳了。哑奴急匆匆地漱口,整好装束,脚步匆匆地往大殿后的御书房奔去。在拐角处,太过匆忙,收势不住,居然一头撞到从另一边转过来的人身上,耳边只听到哎呀一声,哑奴还没看清眼前的情况,人已扑倒在地,而被她撞了一下人站不稳便往旁边倒的女子,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玥惜,你没事吧?”凤炫彤扶住站身边女子,问。15236774
凤炫彤身边跟着的内侍正要喝斥哪个宫女这般大胆,在皇宫内走路都如此冒失,居然还撞倒了皇上的贵宾。当目光看到是哑奴时,便呐呐的不敢说出话来,所有人都偷偷把目光投到皇上的身上。上上凝面炫。
“回皇上,玥惜没事。不知道这个宫女姐姐这么慌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一身粉色桃花云雾烟罗衫的玥惜站稳了身子道。
凤炫彤看出了倒在地上还没起来的是哑奴,问:“哑奴,有事?”
地上的哑奴垂着头摇了摇。
“既然没有,以后走路就稳实点。”说完,便转头对玥惜继续谈刚才的话题:“戏班还需要什么,只要要求合理,朝廷都会支持。”
“民女替戏班先谢过皇上,谢主隆恩。”玥惜深深地施了一个福。
“呵呵,免礼!免礼!”皇上的笑声很响,在整个长廊都回应着,大家都听得出来,皇上的心情真的很愉快。
等身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哑奴才用手肘慢慢地撑起上半身起来,怔怔地望着已看不到背影的那群人,然后低下头迈着沉重的步子朝御膳房走去,待会要给皇上准备午膳。
“哑奴,你的手怎么了?”一个端着水果迎面而来的宫女云雀问道。
哑奴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掌火辣辣地疼,翻过来一看,两只手掌刚才被青砖粗砾的表面擦破了皮肉,有些血丝正渗出来汇在一块,往指尖那头滴落。
“你怎么了?”云雀停住脚步,关心地问,立即被她眼底那片黯然神色吓了一跳。
看到云雀惊吓到的表情,哑奴立即收起了失态,摇了摇手,做了一个摔倒的手势。
“哑奴,那你先去太医那里讨点药擦上吧!回来再准备皇上的午膳,还有,要记得添多一个人的碗筷。我先把这水果给皇上他们端去。”云雀吩咐道。她与哑奴一样,都是照顾皇上起居饮食的宫女。
“添多一个人的箸。”这么说皇上再次邀那个玥惜一起用餐了?看来皇上真的很喜欢她,昨天刚见面,现在就频频一起用餐了。
世上也只有那么出色的女子才配得上西凉国这么出色的皇上了。
哑奴压下心底最里面的一丝酸涩,带着羡慕的心情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