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朕是为了什么?”颜善烈问。
“求皇上救救离非,不管皇上提什么条件,民妇都答应,只求皇上救救他。”从不肯向人施大礼的苏媚儿此时却噗通地跪在青石砖上,抬起头,用冷静清寂的眼神望着殿堂上的人,恳切地请求道。
“苏姑娘应该去求能治百病的神医御医才对,求朕有什么用?朕的病当初还不是要靠离非来治。”颜善烈缓缓而道。
“民妇知道,皇上一定有办法救离非的,他也是您的儿子啊。”苏媚儿耐着性子继续求道。
颜善烈长叹了口气,良久,才用苍老的声音打破殿堂的静寂道:“朕的季子离非十年来,对苏姑娘一直怀有倾慕之心。在靖王府为了救苏姑娘,他把朕在北寒的暗桩一夜连根拔起。回西凉请罪,朕大发雷霆,差点拔剑杀了他这个逆子,后来将他锁在阴寒的水牢里面壁思过半个月。出来后,因在阴寒的水里泡的时间过长,他的腿差点就废了。休养了半年之后,才恢复过来。”
颜善烈缓了口气,再接着说:“他的腿刚痊愈不久,又听说苏姑娘因为杀了南炎皇后而被投入天牢,危在旦夕。离非趁朕打个盹的机会偷了摄政印玺,然后带着影卫,连夜快马赶去南炎,准备用朕的名誉向南炎的卫卿皇求情饶你一命。这些事情,朕相信苏姑娘一直不知道吧?苏姑娘与他相处八年有余,比与我这个父皇在一起的时间还长。离非是个怎样的人,相信苏姑娘比朕还清楚。如果离非知道他的小命是苏姑娘用条件来向朕求来的,以他的性情,恐怕他宁愿死,也不愿接受今日的医治。”
苏媚儿知道无涯子在背后为自己付出的,比她知道的还要多。这份情义一直很重,重得让她无以为报,可又安然地享受着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她不是那种喜欢用爱情来回报友情的女人,八年来,她与无涯子亲密无间得如同恋人,相处得如家人,在她的心里,她与他的感情早已超越了爱情。她知道自己,在必要的时候,也一样会不惜牺牲任何对他好。
现在,颜善烈说了这么多,苏媚儿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连忙保证道:“只要能救离非一命,今日之事,民妇决不向他透露一言半语。”她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个陷阱,在等她入瓮的一个局。但为了无涯子,她愿意心甘情愿地入瓮。
可颜善烈后面说出的话,又出乎她意料之外。
“其实朕的愿望很简单,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离非与苏姑娘成亲。等你们举办完婚礼,朕再把西凉国的皇位传让给离非,由苏姑娘辅助离非治理西凉国。这样,朕百年之后,也无什么遗憾了。”
苏媚儿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呆怔地疑惑出声:“成亲?”
“对!就是成亲,朕看苏姑娘为了离非,不惜下跪恳求朕救离非,可见你们八年来,也并非是一点情义也没有。离非不懂得向人求婚,朕现在替他赐婚,也算是了了他的心愿了。”
苏媚儿脑袋有点迷糊了。颜善烈苦心设个局,不惜损自己亲生儿子的身体或性命,为的就是自己与离非成亲?好吧!她知道西凉国的民风一向自由开放,并不在意男子娶个二婚,或者带个拖油瓶的女人。只是这般做,于他颜善烈有什么好处?饶得苏媚儿聪明绝顶,此时也想不通其中的利害关系了。
刚才求见颜善烈的时候,她内心一直做好了颜善烈提出让她去求凤厉靖撤兵退还国土的这种要求准备。但没想到,颜善烈仅是要求她与无涯子成亲。成亲?!这事是她没想过的。可与无涯子的性命相比,成亲便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了。
她牵着炫彤走回无涯子的寝宫,坐在床边,听着那一声声令人搅碎心肠的暗哑咳嗽,现在已渐渐地进入到没有声音的阶段了。
“无叔叔……无叔叔,您什么时候才好起来啊?”炫彤扑到无涯子的床边,不由大声地哭了起来。
“小彤,哭一会就到一边去,娘亲要给叔叔治病。”说完,苏媚儿掏出一个玉瓷小颈瓶,将它的瓶口对着无涯子的鼻子底下放了几秒,只见有股带着七彩的烟雾朝无涯子的鼻孔钻了进去。
三秒不到,无涯子的咳嗽就停了,他试着张口想说话。苏媚儿用手横在他的嘴巴上嘘了一声:“现在别说话!你的声带咳坏了,这几天都不要说话,就听我说好了。你这种病,我曾在毒学的书本上看到过,是一种很细小的金钱壳小虫子做的坏事,可能不小心落到你的饭菜或者茶杯里,然后被你误食了。本来单食这种虫子是无毒的,但只要闻到了桔花香气便会不停地咳嗽起来,变成一种致命的毒,然后你的眼睛就会看不见东西。现在,你放心好了,这两天好好地吃饭、喝营养汤,保证你会很快就会恢复身体的。不过,你的眼睛可能要待到半个月后才能恢复视力。”
听了苏媚儿的解释,无涯子便将嘴角翘了翘,表示听清楚她说的话了。
不一会儿,御厨就叫人把熬好的汤药送了过来,苏媚儿坐在床边,伸手托起无涯子的头部,然后要他把汤药喝下去。
药喝下去之后,苏媚儿就开始喂他吃饭。他伸手想自己来,苏媚儿拒绝了:“你照顾我和小彤那么多年,现在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