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凌问:“是不是已经都表演完了?”
碧凌点头:“请贵妃娘娘定夺。”
陆贤妃笑着将搁在旁边的一份精美折子拿了起来,交给碧凌道:“将这道折子让人送到龙吟殿去,让王定夺吧。本宫乏了,碧凌,扶本宫回宫!”
她是真的乏了,在那些娇俏艳丽的少女跟前,她这个也不过才二十一二的女子,竟然觉得自己已经暮霭沉沉般,沧桑不已。
人未老,心先衰,到了这会儿,她已经真的只是想要安安静静坐在西凉宫里,等着王偶尔的一时想起亲临,再无她求。
后宫美人多如云烟,从那以后,陆贤妃极少踏出西凉宫。不过这并不影响王对她的宠爱,一年后,极少踏出西凉宫的陆贤妃诞下皇子,成为后宫中,地位仅次于王后的皇贵妃。
喜赜膝下有两位公主,并无皇子。皇贵妃的这位皇子,便成了他的第一个儿子,朝中上下,一片欢腾。
元福前来报喜,喜赜听闻,只是轻轻恩了声,再无别的意思。元福立在一旁,不敢再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喜赜才道:摆驾西凉宫,孤去瞧瞧。”
西凉宫中,奶娘将孩子抱过来之后,快速退了出去。皇贵妃身子还很虚,不过精神很好。看到他来,脸上也带上了笑容。
“你辛苦了。”喜赜对床榻上的陆贤妃说。
皇贵妃微微一愣,随即笑道:“王严重了,能诞下王的孩子,是臣妾的荣幸。”
确实是她的荣幸,若不是王的意思,她怎么可能诞下王的第一个男孩?
喜赜的视线在那还在襁褓中的孩子身上划过,脑中忽然想起当初他在九幽宫屋顶上看到的阮绵绵分娩时的情景,想着她命悬一线……
“好好带他,他是长子,可未必会是太子!”言下之意,能不能成为他的继承人,还得看她教的好不好。
皇贵妃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终是忍不住:“倘若诞下皇子的不是臣妾,而是王心中所爱之人,王可会如凤康帝那般,将阮皇后的孩子,在襁褓之中封为太子?”
脸上的温和瞬间变得阴厉起来,喜赜盯着红着眼望着她的皇贵妃:“你再说一遍?”
自知失言,顾不得身子孱弱,皇贵妃连忙下榻跪着,却不敢再说话。
喜赜冷冷瞥了她一眼,再不看那孩子一眼,转身出了寝宫。
望着无尽苍穹,喜赜的脸上,露出无尽的落寞来。
“元福,还没有那个孩子的下落吗?”半响,喜赜转身,望着身边的元福问。
元福自然知道王是在问谁:“回王的话,我们的人在洛桑城那边的河流以及各个支流搜寻了不下十次,可依旧找不到那个孩子的踪迹。”
像是想到了什么,元福又道:“不过,今日刚有人回来,正要向王禀告那边的事情,或许是有了新的消息。”
喜赜神色一变,大步向龙吟殿走去:“马上让他到龙吟殿见孤!”
从那名隐位手中接过用鹿皮包裹着的信件,喜赜的手,竟然有些颤抖。缓缓打开,鹿皮上面,还占有暗黑色的血迹。
眼底绿芒一闪,确定那血液中并无毒物,这才松了口气。看来凤吟九是真的落水了,而且自知可能会失踪,便留下了这样的一封信。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一切安好,望家人勿念,他日定当回宫。
是因为什么事情离开了,竟然连自己的家人都来不及去见一面,说清楚理由。而这字迹,喜赜很熟悉,是凤吟九的字迹。
看了一眼下面跪着的隐位,喜赜道:“下去吧,元福,带他下去领赏!”
元福眼底露出一丝诧异来,这样的事情,应该是在隐位的职责之内,王竟然要封赏。而且看望的神色,还要赏赐不小。
他不敢多嘴,连忙带着那隐位下去,将王意有所指的奖赏交给了那名隐位。回到主殿,王已经将那鹿皮收了起来。
“元福,让程子寒进宫!”
翌日,少年将军程子寒,竟然独自踏上了去景陵城的官道。
除了当日在龙吟殿的三人,再无人知晓程子寒身上带着什么,不过必定与凤康帝太子失踪一时有关。
因为在程子寒到达景陵城后,随着程子寒回来的,竟然还有凤天王朝的使臣。
甚至,自那以后,凤天王朝与他们西流国的关系,越来越好。王也偶尔会亲自出使凤天王朝,例如阮皇后的双胞胎儿女满周岁时,王亲自前往贺喜等等……
后来,等到凤天王朝的无双公主成为了他们西流国的太子妃之后,两国之间的关系,越发密切。
后宫中地位最高的女人,自始至终都是皇贵妃,也仅仅只是皇贵妃。而王对那位太子妃,极其宠爱,甚至都超过了他的公主……
而他们的王,后位,一生虚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