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殿殿中,侯在一旁的元福有些担忧地看向正在御案后凝神看着奏折的王。i^王向来不拘言笑,而且神色冷漠。
可是从前的冷漠与如今的冷漠,分明是不同的。他跟在王身边多年,自然知晓王的变化。可是即便知晓,也无能为力。
偷偷瞄了一眼墙角的沙漏,元福抿了抿嘴,恭敬地道:“王,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
御案后的男子并未抬头,视线依旧紧紧落在手中的奏折上,不知是因为元福打扰了他,还是因为奏折上面的内容让他不满,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心底咯噔一下,元福快速跪了下去:“奴才知错。”
跪下去的元福,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结果。自从君家小姐出事后,王的心思越发的深沉莫测。哪怕脸上是笑着的,可是指不定下一刻那个对着他笑的人,就会身首异处。
他虽然是侍候王多年的老人了,但是在王跟前,从来就没有什么老人新人之分。
或者,更因为他是老人,指不定今日会死的更惨。
心中惴惴不安,暗暗后悔,他怎么就一时心软,答应了月华宫那边的事情。不过御案后的男子并未说话,他不干动弹半分。
墙角的沙漏细细碎碎地漏着,时间在男子的指尖笔端一点点流失。跪在地上的元福,早已经跪得面色发白。这会儿是初春,天寒地冻,汉白玉的地面,那寒气自然是入骨三分。
可即便是这样,他不敢有半分的不满和怨言。
王没有说话,对他来说,便是最好的结果。若是开了口,想必这会儿已经赏了他一丈红,他这把老骨头,一丈红可受不起。
天边微微泛白,跪在地上的元福四肢有些僵硬,不单单的面色,连带着唇色,也犹如天边的颜色,泛着淡淡的浅白。i^
而御案后的男子,终于将那堆积如山的奏折看完了。稍稍抬头看向元福原本站着的位置,没有看到人,这才看向地上。
瞳孔中浅绿色的眸光一闪,喜赜望着跪在地上的元福道:“孤若是没有记错,你跟在孤身边,已经二十三年。”
元福身子微微抖了抖,恭敬道:“是的。”
微微勾唇,喜赜面上带着一抹笑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都比汉白玉的地面都还要冷清:“说吧,是哪个宫?”
元福一愣,脸上划过一丝惊恐之色。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敢说是哪个宫室。
可是这个时候若是不说,便是自己送死。
垂着眉眼,元福道:“是……是月华宫。”
喜赜微微颔首,阴柔的脸上带着几分柔色:“孤知道了,让人去月华宫传旨,就说孤早朝之后,会去月华阁。”
看了腿脚已经不利索的元福,喜赜道:“让元奉进来侍候吧!”
面色微微一变,元福忙点头,去吩咐外面候着的内侍。元奉从外面进来进来,侍候喜赜梳洗更衣,上朝。
月华宫中,萧妃正在由贴身婢女侍候着更衣梳洗。她穿着浅淡的橙红颜色长袭纱裙纬地,因为还有些冷,在外面套玫红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色的兔子绒毛。
腰间系着一块青色的玉佩,长长的如墨一般的头发被解了开来,随意的垂荡在胸前,用一根青色的丝带缠绕在发间。
黑发如云,青丝带穿插在其间,别是一番风味。脸上点了些胭脂,唇上抹了一层薄薄的朱红,增添了几分妖娆。
对镜瞧了瞧,鸦黄半额,腰枝似柳,鬓发如云、缓缓绾发,戴上明黄色的满天星珠饰。轻轻抿唇,按下一纸淡然如樱的朱砂;微微转身,橙红色的裙摆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弧度,又优雅地落了下来。
外面的内侍欢欢喜喜地跑了进来,喘着粗气,连忙跪了下去。
贴身婢女瞧着,眉头皱了起来:“小罗,你跑的这么急,到底怎么了?”
忽然,贴身婢女眼珠一转,望着小罗满脸期待地问:“是不是圣驾今日会到我们月华宫来?”
小罗连忙点头:“是啊,刚才龙吟殿那边的人过来传话,说是圣驾早朝后,会到月华宫来。”
贴身婢女一听,脸上露出开心地笑容来,让人带了小罗出去,欢天喜地地跑了进去。
“娘娘,王”
将朱砂放进百宝香盒中,萧妃柔声道:“你们声音那么大,本宫早已经听到了。”
贴身婢女笑眯眯地道:“王从景陵城回来后,还一直未到后宫来。第一次过来,就是到娘娘的月华宫,可见娘娘在王心底的分量。”
萧妃微微一笑:“好了,不要再说了。赶紧让人去御膳房备好王爱吃的菜式,再备些点心,多备些芙蓉酥。”
贴身婢女连连点头,笑着让人去摆弄。
喜赜过来的时候,月华宫宫人们早已经侯在了正门口。以萧妃为首,跪了一地。
叫了平身,走过去牵了萧妃的手,两人望月华宫的大殿走。宫女们瞧着,都暗暗欢喜。
而在那一顿饭之后,萧妃直接变成了萧贵妃。王去月华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