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这个意思。”窦彭祖抹了抹自己额头冒出的微微汗水,眼前的皇帝年纪虽小,但是还是能给他带来如此之大的压力,这世道……
“李广其心可诛,现在他手头上有这么多的兵,现在回到长安,谁知道他究竟安了什么心,所以,下臣觉得,李广此人,不能留!”
刘彻表面上不置可否,心里也已经猜出了窦彭祖的用意,这是想借自己的手除掉李广啊,也不知道又是不是窦太后的意思。
“朕倒觉得,李广应该不会如此糊涂才是,好不容易才打了胜仗,有了功劳,现在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肯定是事出有因,所以还是等他回来之后再商议这件事情好了。”
窦彭祖也知道凭着自己的几句话就要致李广于死地也实属儿戏,本来他和李广之间也没有什么大的仇怨,只不过周亚夫毕竟是自己害死的,而李广当年又是周亚夫身边的人,所以,出于戒备,窦彭祖对于李广这人不是特别放心,如果能顺手除掉,自然是再好不过。
“这件事情的确不能操之过急,但是无论如何都要把李广手头的兵权给收过来,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刘彻望着窦彭祖,笑着说道:“窦爱卿真是事事为朕考虑,实乃国之重臣,将来许多大事还得仰仗窦大人你啊!”
“下臣惶恐。”
“兵权是一定会收回来的,至于李广本人,现在具体事宜朕还不太了解,等他回来之后再说吧!”
窦彭祖的脸色没有多少变化,刘彻继续说道:“这些事情下次还是交给窦太后亲自去办吧,朕的年纪尚小,还是喜欢到处玩到处逛,一般国事,还是得仰仗窦爱卿才行。”
窦彭祖这才面露微笑,刘彻倒是无所谓现在窦彭祖如何看待自己,关键的是自己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窦太后抓到把柄,至于这件事情的背后究竟是谁,刘彻也不去关心,不过,刘彻的心里还是牢牢记住了李广这个名字。
这件事情不算是什么大事,但是不要忘了,宫中的事情,无论是多小的事情,只要是被有心人加以利用,都能成为大事。
大概是最近宫里太安静了,所以现在也有许多双眼睛盯着即将到来的李广,也不知道被窦彭祖盯上之后究竟会是什么结果,会不会变成第二个周亚夫,至少对于窦彭祖来说,这件事情远远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李将军,是不是有些害怕回京?”回长安的途中,萧明见到李广的眉头一直紧锁,开口问道。
“没有,只是离京这么久了,有些不习惯而已。”
萧明自然是清楚李广在担心什么事情,北地郡的事情要有一个着落,这个责任总要有一人背上,说的好听一点,这次回去,只要不贬官已经是万幸,相信李广心里也清楚。
“放心好了,皇上也是明事理的人,难道还真的会斩了你不成?”
“皇上年幼,难保不会受到有心人的蛊惑,周亚夫就是第一个例子,这些我倒是不怕,只是担心家人受到牵连。”
“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倾尽全力,我也会保证将军的安全。”萧明的语气忽然变得强硬。
听到萧明的语气变化,李广难得露出了微笑:“我也是随便说说,将来的事情谁说的准?”
大军往长安方向不急不慢的赶,身边的许多将士脸上都是满足的微笑,能从战场上面回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回到家之后,就能见到许久都没有见到的家人,这份喜悦,让许多人现在心情激荡。
萧明的喜悦也被冲淡了不少,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说不定担心的事情真的有可能发生,如果是这样,李广回去之后,会不会是羊入虎口?
……
且昌坐在自家的院子里,是那个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院子,院子里有一个马厩,当年自己就在旁边独自玩耍。
且昌的父亲已经不在了,但是这个马厩还在,马槽里的马也都不在了,因为战事的原因,这些马都已经上前线去了。
“且大人,你倒是现在还有这么好的兴致呢!”
且昌不用回头,就知道说话的是谁,回答道:“你不也一样,现在倒说起我来了。”
“非也非也,我在说你?不不不,我也是在说我自己啊!”姜平凡来到且昌的身边,也是一屁股坐了下来,“以前我就佩服你,小小的马厩里,怎么就能飞出你这样的凤凰来呢!”
“被你夸奖,比被滇首领夸奖还要难得呢!”
姜平凡说道:“以前我是不服气,你的身份低微,但是滇零却处处重用你,我自认为没有什么比不过你,却事事被你压一头,你说,你要是我,你的心里你能够好过?”
且昌苦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现在的两人,更像是两个怄气的小兄弟,场面着实有些诡异。
“不过嘛,最后我倒是释然了,我这人这辈子没佩服几个人,但是你,我却是打从心底里佩服的,你的声望不是凭空来的,而是你一点一点攒下来的。”
“说这么多也没用,计划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