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亚夫这个混账,他是想让老夫死啊,援军已经催了四五次,怎么还不见人来?”梁王刘武在城中气得直拍桌子。
手下连忙说道:“要不,再派人去催催?”
“哼,也许是我的亲大哥根本就想让我死在这里,这样就没人能威胁到他的位子,这算盘打得好精。”刘武阴阳怪气地说。
“也许是……”
“不用替那个老匹夫说好话,等将来我坐上皇位,一定诛那个老匹夫全家,方解我心头之恨。”
旁边一位将军说道:“据臣看来,吴楚叛军的士气已然开始下降,说不定,睢阳还能守得住。”
“他们的士气开始下降,可是我们的呢,每天修补加固城墙,我怕等援军到的时候,我们都已经破城了。还是再派人去催,用加急鸿翎急使,告诉皇上和太后,再不派人来,梁王要为国捐躯去了,他们也就可以称心如意了吧。”
刘武在睢阳已经坚守了一个多月,虽然睢阳城城墙坚固堪比长安,但是也经不住叛军一轮又一轮的车轮战,士兵死伤已有近八万,城墙也是今天修好明天就倒,可还是得每天派人来修,不然,谁知道叛军什么时候就会攻进来?
刘武从刚开始的满怀希望,到后来的渐渐失望乃至绝望,才看明白景帝已是决心把睢阳当做和叛军的缓冲带,准确的说,就是把睢阳当做诱饵。
到了这个时候,连吴王刘濞也察觉到情况有变,因为援军迟迟没有消息,他只道是朝廷起了内讧,顾不上睢阳了,所以对于睢阳的攻势变得越发频繁,常常是一天都有好几拨,这可苦了刘武,在睢阳城中苦苦等待遥不可及的援军。要不是仗着城墙,梁王都有想过弃城跑路算了。
虽然攻势依旧凶猛,但是除了损兵折将和几次破坏城墙,吴王还是没有攻破睢阳,手下有人劝道,可以先绕过睢阳先取洛阳和敖仓,这样即使没有攻破函谷关,但是凭着洛阳的地理位置,依旧可以号令天下,这时,睢阳也就不足为惧了。
可惜吴王已被睢阳打出了火气,在他看来,在睢阳已经损失了好几万人马,若还是攻不下而转而攻击洛阳,岂不是证明自己不是刘启的对手?所以这个决定,刘濞没有采纳,依然一意孤行打算先把睢阳攻破,他已经做好了打算,等攻下睢阳,就把刘武给抓起来凌迟,方才能解心头之恨。
这也导致了刘武一定要守住睢阳的决心,所以吴王和梁王,就隔着厚重的睢阳城,开始了各自的进攻战和防守战。
景帝坐在行宫中,手里拿的是刚刚匆匆从睢阳发过来的梁王的鸿翎急使,这是只有非常紧急的军令才会动用的,景帝看了几眼,随手丢在了一边。
拿起周亚夫那边刚刚呈上来的军情,景帝对着旁边的家乐说道:“你觉得,梁王还能守多久?”
“小人不知。”李家乐老实回答。
“行军打仗我不懂,可目前的形势我还是看的很明白的。周亚夫已经平定了山东,胶西王大军已经投降,赵王躲在邯郸不肯出来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任用周亚夫为太尉看来是没错,梁王那里就暂时先别管他,他守得住,从小我就知道他的为人,一有风吹草动就大呼小叫,不堪大用。只是太后隐隐有要我百岁之后传位于他,想到此处,唉……”
“那皇上打算怎样?”
“把这个消息瞒住,尤其是太后,一定不要让她知道。既然我已经把大权都交给周亚夫,自然什么事都让他解决好了。”
“小的明白了,那周亚夫那边……”
“随便传几条我的口谕,派他支援梁王就行,我相信,他会明白我的意见的。”景帝说完,就往长乐宫走去,他要去安慰一下窦太后。
近几天,每日窦太后都在自己的耳边吹风,说自己不顾兄弟之情,想到此处,景帝就是一阵头疼。
希望母后也能理解一下孩儿的苦心,梁国此时,真的不能救。一旦正面和吴楚叛军交战,胜利还好,一旦失败不但睢阳守不住,洛阳,乃至长安,都会因此士气低落而落败,到时候,汉朝才真的会万劫不复。
“母后,孩儿给您请安来了。”
“你来的正好,我正有要事和你商量呢。”窦太后被旁边的随身太监扶起,颤颤巍巍往景帝身旁走去。
“怎么了?”
“还不是你的亲弟弟梁王的事,梁王在睢阳守得辛苦,可是周亚夫那个老顽固,却始终不肯前去支援。这让我的心里啊,怎么受得了,晚上都吓得睡不着觉。”窦太后越说越伤心,两眼已经泛红。
景帝心有不忍,劝道:“这行军打仗,孩儿自然是不太明白,周太尉如此做法,一定有他的理由,母后可要稍稍宽慰,保住身体。”
窦太后听到此处,勃然大怒,质问道:“是不是你叫周亚夫别去支援梁王的?我是有心让你百年之后由他坐上皇位,可是你也不至于……”
“怎么会?刘武是我的亲弟弟,我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想法,太子年幼,其他几个皇儿也都还太小,虽然我对于母后的做法稍有微词,但是这种事,我是断然不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