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盎加快了脚步,他要赶快和窦婴商量,因为晁错向皇上奏袁盎预知吴王反叛之罪,这就算了,竟还扯出当年接受刘濞的贿赂,这问题就严重了。一想到此处,袁盎的脚步变得愈发急促。
“王孙,这可怎么办才好?”袁盎见到窦婴,赶紧向他求救。
见窦婴深锁的眉都没有舒展,袁盎急得都要给窦婴下跪了。
“现在,唯有把晁错扳倒才行。”窦婴想了很久,答道。
“扳倒,怎么扳倒?”
“既然他要我们死,我们也不能顾忌什么了,马上就见皇上,我们先······”窦婴凑到袁盎的耳旁,小声嘱咐了几句,听得袁盎连连点头。
“好,我们现在一起去面圣,晁错纵使有再大本事看来也在劫难逃。”
晁府。
“皇上说要把袁盎削职为民,大人以为如何?”
晁错摇了摇头:“现在证据不足,也只能这么办了。可惜,大汉朝就是有这些吃里扒外的奸臣,收受贿赂,为吴王说话,才导致了这许多。”
“大夫所言甚是,为官者不能自律,如何为百官表率。”其他人附和道。
忽然,房门被猛地推开,众人大吃一惊,只见一个白发老人,有人惊呼:“这不是御史大人的家父,怎么会······”
“逆子,不孝的逆子,我晁家怎会养出你个不孝的逆子?”老人一进屋,就开始破口大骂。
旁人见此,纷纷悄悄退下,房中只剩晁氏父子在内。
“爹,怎么了?不是在老家,怎么会有事回来?回来也要支人告诉我一声啊!”
老人气地吹胡子瞪眼:“你,你还好意思叫我爹,我急急忙忙地从颍川老家赶到长安去找你,你竟然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你,你是要我们晁家断子绝孙啊!”
“怎么会,父亲是听到了什么?”
“原本我是在颍川过得好好的,听到都是你的坏话,教唆皇帝对同宗动手。孩子,那是刘家的家事,我怕,你会让我们晁家诛九族啊!”晁错的父亲声泪俱下。
“爹,孩儿是御史大夫啊,当然要做些什么,现在各诸侯势大,为了汉朝的长治久安,削藩是势在必行。”晁错对父亲说道,“我又怎么能只顾自己偷生而无动于衷,就算是终究要死,我亦无怨无悔。”
“傻孩子啊,你的叔叔伯伯们,还有岳父岳母,各个提心吊胆,担心你会连累他们,只能找为父来劝戒你。御史大夫又如何,你终究是晁家的子孙,要为自己考虑哇,我已八十有三,死不足惜,可是晁家却可能因此一蹶不振,你怎么就是不肯悔改?”晁父见劝说无效,直接朝晁错就跪了下去。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父亲何苦如此,孩儿不孝,竟让晁家遭此大祸。”说着,晁错也跪了下来,抽泣着说,“身为人子,自当尽孝,可是身为国之重臣,孩儿又要尽忠,忠孝不能两全,自然要舍小孝而尽大忠,望父亲成全。”
“好啊,侵削诸侯,皇帝的家事你也揽在身上。我原来还打算劝你改变主意,看你是死不悔改,还要拖累我们啊。”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晁错的心一凉,对于父亲,他的确是亏欠了太多,无奈,他不仅仅是父亲的儿子,还是皇帝的臣子啊。
正当晁错内心深深愧疚时,忽然传来婢女的惊呼:“服毒自尽啦,有人服毒自尽啦。”晁错踉跄的走出房门,见到了脸色铁青的老父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晁错腿一松,几欲晕倒,婢女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晁错,“老爷,你可不能有事啊!”晁错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说道:“就葬在颍川吧,家父身前就喜欢那儿,也好,也好啊。”
旁人都散了,晁错跪在地上失声痛哭,场景很是凄凉······
“大人节哀,我们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咱大汉朝的千秋万代。大人要早作决断啊。”程不识安慰道。
晁错见到程不识,抬头望向东方,夕阳下的皇宫金碧辉煌,亮得刺眼,苦笑:“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我已经不孝,岂能无忠?”
程不识点头:“我大道理不懂多少,但也知道,晁御史为人正直,树敌颇多。现在正逢多事之秋,大人好生保重。”
“自从我把《削藩策》呈给陛下,就早把生死置之度外,诸侯独大,迟早会威胁到中央。周武王姬发建立周朝,近800年的统治,就毁在这上面。我怎么忍心让我大汉步周朝的后程。”落寞的背影里在夕阳下变得愈发伛偻。
……
萧明坐在房中,不得出门半步,他在自己的房中踱步了很久,几乎是转了好几百个来回,但还是得到下人的回答,不准出门半步。
“什么吗,我又是做错了什么,关什么禁闭啊?”萧明几乎被逼疯了,任谁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不可能还镇定自若。
忽然,窗口传来一阵细碎的敲窗户的声音,萧明慢慢靠近窗户,小声问道:“是不是杨涛啊?”
过了一会儿,才有个同样小声的声音回答道:“是我啊,如今夏家是要变天了,我听说,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