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薇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狼狈的逃出了黑水城,她只记得,出了黑水城,就遇见了赫连梓,他还是那一袭白衣翩然,永远都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他只说了一句:“圆圆想娘亲了,所以我來看看,,”
她知道,这是他为自己找的來找她的理由,这样的理由,或许,连他自己也说不服,除了拿圆圆做挡箭牌,他总不能够说,他想她了,或是担心她的安危了,他不是个喜欢表达的人,但是,她不去拆穿,
她当时,只觉得好累,一把扑进他的怀里,她只说,“带我离开这里,,”一如当初在风国的皇宫一样,她知道,只要她说要走,他就会不顾一切的带她逃离这里,逃离这个尴尬的处境,她一路走,沒有回头,只要一回头,看见他那绝世无双的脸,只要看一眼,她知道,自己就会心软,
一路上,朵薇都如行尸走肉一般,她再也沒有从前那么潇洒了,上一次走的时候,她心中满怀着仇恨,那时候的她,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可是,这一次,她是满怀着思念,如果,真的是不得不离开他,她宁愿自己是满怀仇恨,这样,至少,她可以走得潇洒,甚至,还可以和上次一样,狠狠的给他一刀,然后决然转身,因为思念一个人,而觉得寂寞,痛苦,
这份思念,是她永远割舍不了的,他沒有错,她或许也沒有错,只是,她无法再面对他,无法再留在他的身边,
好在回到花国之后,朵薇又见到了圆圆,分别多日,当她再一次见到圆圆的时候,她什么也沒有说,只是将他抱在怀里,亲着他的小脸蛋,圆圆是她唯一的念想了,可看着那长得和他爹爹有几分相似的脸蛋,她的心中就会酸酸的,难受极了,如果,那个人说的是真的,那么圆圆的存在又算什么,
“梓,我想,我应该离开了,,”朵薇立在门口,望着站在庭中的赫连梓,其实,她发现,赫连梓其实和现在的南门东篱有几分相似,这种相似,不是面容上的,而是,那份气质上,也难怪,一开始的时候,她会对他有好感,如果,那个人说的是真的,那么她和南门东篱是上千年的牵绊,他等了他一千年,
朵薇忽然想到,之前在藏经阁里面看到的关于风国开国之君的事情,那个在孤独中死去的君主,那古老的宫殿,她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故事湮沒在历史的场合里,难怪,南门东篱的名字和那个开国君主是一样的,原來,冥冥之中,早有安排,他的父皇,或许那么对他也是有原因的,
一千年,沧海变桑田,多少故事都付笑谈,
她愣愣的看着赫连梓,也正是因为这份相似,也因为,她永远也回报不了他的好,所以,她要离开这里,去一个遥远的地方,沒有人认识的地方,带着圆圆好好的生活,
“阿薇,我说过,你不必走的,我并沒有要求你什么,,”赫连梓眼中的伤痛难以言喻,他曾以为自己还有希望,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他就有希望,总一天自己的真心会打动她,可是,有些事情,你错过了,便是永远,
很多事情,都不是你努力都可以的,他只要努力,可以成为天下的名医,他只要努力,就可以夺回皇位,他只要努力,就可以做一个好皇帝,可是,他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她的心,也无法使她爱上他,
朵薇梨涡浅笑, “梓,我知道,你是懂我的,很多事,我不必说,你也懂,真的谢谢,谢谢这世间有你这样,一个懂我知我的知己,可是,你的好,阿薇真的回报不了,让我走吧,”
赫连梓的手慢慢的捏成了拳头,关节处泛白,他踉跄的后退了两步,咬着牙,“你不必再说了,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放你走,,”
“你??????”朵薇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赫连梓的执着,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又是何必呢,根本不值得,她是一定要走的,不知道是她一时太着急,还是怎么的,她竟然觉得有些头晕,一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一手扶着门框,将整个身子的重力靠在门框上,
赫连梓一个箭步冲了上來,他一把握住朵薇的手腕,然后,朵薇看见他的眼神从难以置信慢慢的变成悲伤,如汪绝望的湖水,再也激不起任何的涟漪,这样巨大的悲伤,朵薇还是那一次在城楼上见过,那个淡如清风的男子,眼中的悲伤令人心痛,
“我怎么了,”朵薇轻声的问着,她当时,一个念头就是自己肯定得了什么顽疾,他这样的眼神,让人害怕,
赫连梓望着朵薇轻轻的摇头,然后,他别过头不去看朵薇,声音很沉,“你??????怀孕了,,”
这几个字,对于他來说,是那么的艰难,不用想,他也知道这孩子是南门东篱的,他果然是错了,根本就不应该让她离开,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朵薇一时还沒有反应过來,她可才生了圆圆沒有几个月,不会这么猛烈吧,那一次就怀上了,想起那一次在合欢草坪上的场景,她就忍不住脸红,可是,光是圆圆和她处境尴尬还不够吗,现在还要增加一个孩子,
她现在终于明白,赫连梓那眼中的悲伤是什么,他此时,一定很后悔自己让她去黑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