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挑了挑眉,一脸不悦:“你这是在拿皇帝压哀家?”
“臣妾不敢——”
嘴上说是不敢,朵薇的心里早就恨得牙痒痒。她本来想说,南门东篱临走已经将后宫交给她,哪里轮得到她太后来插嘴。可是始终没有说出口。毕竟她是太后,她是绝对不能直接拂了太后的意,不然,她在宫中的路就难走了!
一时间,屋内一片寂静,都在等着太后太后接下来的话。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太后只说了一句:“所幸舒婕妤的孩子已经保住了,你先回宫吧,一切等皇上回来再说——”
所有的人都是一片愕然。她们从来不知道,太后是这样一位大度的人。按照她的行事作风,这次危及到了舒婕妤的孩子,她应该重罚皇后才对!
跪在地上的闻人佳紧咬着嘴唇,一脸愤恨。没有想到,这样都还扳不倒她!她的努力又白费了。
朵薇心里也是很奇怪,太后不是应该立刻处罚她,最好是立刻将她打入冷宫,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了她?刚刚她还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怎么就忽然松手了?这简直让人有些匪夷所思。她这一巴掌是不会白挨的!
朵薇抚着自己滚烫的脸,大步的走出了倚舒宫。
当所有的人都散场之后,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姑姑,你为何不直接扳倒她呢?”舒婕妤从床上坐了起来,扶着自己的肚子,一脸不解的望着太后。
太后回眸望了舒婕妤一眼,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的眯起:“好啦,别装了。你懂什么,哀家岂会这么容易放过她,只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皇后,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就废了她,再说,就算哀家将她打入冷宫,皇上回来不也会将她放出来吗?哀家自然另有安排——”
舒婕妤低头不再言语。双手紧紧的绞着被子,一副委屈的样子。
太后可能也觉察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重了,她笑了笑,坐在床沿,一手拉着舒婕妤,语气柔和:“舒儿放心吧!姑姑一定会为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扫清障碍的!到时候,你就是皇后,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太子。”
“恩——”舒婕妤重重的点了点头,哪里还有前线的虚弱。她眼中燃起了一片希望,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穿着凤袍的样子。只要坐上那个位置,她才不会被别人欺负,才不会被别人踩在脚下。
太后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老太医,目光如炬:“杨太医,只要你按照哀家的意思办事,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是,是——”跪在地上的杨太医瑟瑟发抖。
皇家的恩怨,谁又愿意参和,可是总有那么多不能自主。
太后厌恶的望了他一眼,挥了挥手:“好了,将那些染了麝香的东西拿走吧!别真的伤了舒婕妤!”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只是宫中关于朵薇的流言一时炸开了锅,大家都在传她和木药师的艳情,还有就是她因为自己无法孕育子嗣而残害其她妃嫔的孩子。并且这些流言从宫里迅速的传到了宫外,从宫外传到了帝都以外更远的地方。
几日后!
朵薇闲来无事,便准备去梧桐树下练剑,南门东篱不在的这些日子,她每日都会去练一下。可是,当她刚一走出门,太阳晒在她的身上,她感觉身上特别的冷,就像是要结冰一般,浑身发抖。而且,头皮还发麻,浑身冒冷汗。一个步子没有踩稳,脚下一虚,一下子便晕倒在了路上。
“娘娘,娘娘——”
朵薇在睡梦中听见了许多人唤她。只是她觉得眼皮特别重,怎么也醒不来。她这是怎么了?
“木药师,皇后究竟所患何病?”
太后稳坐在一边的木椅上,望了望躺在床上的朵薇,眼中一片冰冷。
木辛坐在床沿,并不理会太后的话,他的指尖搭在朵薇皓白的手腕上,越来越用力,眉头越蹙越紧。蓦然,他的身子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他那么用心的避免,结果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为什么会是喜脉?
他望了望躺在床上眼眸紧闭的人,她终究还是辜负了他每日苦心熬的那一碗药。她不是答应过每日都会按时用药的吗?他已经许久不曾为她把过脉了,而且,不知道何时起,她已经不再信任他不让他把脉了,或许是那一夜吧!
不然他又岂会不知道她并未按时服药。他太不小心了,前些日子看她的脸色一直不好,而且有一次还见到她在太阳底下浑身打寒颤,当时,他忙于治疗天花,只当她是太累了。他早就该察觉到不对劲了呀!
现在该怎么办?有了身孕,就会诱发体内的毒提早发作,就算是解药,也救不了她的命了。他若是不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到时候,其他太医来把脉,一样可以看出来,而且还会看出她体内的毒。
他瞒得了一时,是否能够瞒得了一世?要是真的能够瞒一世就好了,那样,她也应该是长命百岁。
他的心中五味具杂,短短的一句话,他却像是思考了一声那么久。就像是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