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同样朴素无华的书房内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雅淡香,聂隐与老者相对坐在黄花梨根雕旁边,水是无为山庄后山泉眼里的泉水,茶也是无为山庄后山的新茶,而黝黑的茶具却是千年前的茶具,只因年月太过久远,四周和上面棱角之处多有磨蚀,隐隐可见左下角的落款小篆——赐力士之流芳茗具,天宝癸巳仲夏。
老者亲自烧水沏茶,其行云流水般的高雅茶艺若让如今懂行的茶道中人见了必叹为观止,顶礼膜拜。
只可惜碰上一个粗人聂隐,对此一窍不通,收回顾盼四壁三幅花鸟虫鱼画作和几台古旧书橱的目光,暗中嘀咕,不就是喝水嘛,搞得那么复杂干嘛呢,心中只有一个疑问,忍不住开口问道:“请问老先生,您为什么要叫我过来喝茶?”
“呵呵,一个字,缘。”老者呵呵微笑,眸子深邃,有一种世事皆洞明的睿智光辉。
聂隐不可置否一笑,忽而又问:“老人家您贵姓?今年高寿?”
“老朽鄙姓江,今年九十有五了。”
“啊……”聂隐不敢相似地睁大双眼,瞧老人模样顶多七十一二岁的样子,想不到居然有九十五岁,
江老斟一小杯淡黄的茶水,递给聂隐:“小友,请。”
聂隐起身恭恭敬敬接过来,将茶一饮而尽,还用手抺了抺嘴角的茶渍。
这时在窗外偷看的中年美妇掩嘴吃吃地轻笑。
老者端着满满的茶杯,正欲细啜,见此情形,怔了一怔,继而点点头称赞:“不愧豪士,能饮千杯。”也学聂隐将茶一饮而尽。
“小友怎么称呼?”
“小子聂隐,一个做苦工的农民。”
“聂姓世家多出豪士英雄,隐字嘛,虽敦厚隐忍,性良善怀仁,但内潜勇猛龙象之血性,是个能屈能伸的磊落男儿,你这名字取得好极了。”江老由衷地说道。
“江老,您过奖了。”聂隐有些赧然。
“刚才试小友一身气力惊人,老朽险些没抓着你,不知小友所练何种神功?”
“我没练过武功,只是天生力气大而已。”
“哦,是这样啊,观你相貌非凡,一身肌肉如钢板坚硬,且力大无穷,还以为你练过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之类的功夫呢,却是老朽多疑了。”江老若有所思沉吟。
“江老,您的模样看上去好象没有九旬高龄,你难道有神法仙道还是驻顔有术?”聂隐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
“非也,非也,老朽一生从不信神拜鬼,但相信天地自然之道,阴阳循环,息息相生相克。”
“刚才见江老在那石坪里练功,莫非是练气功,江老可是世外高人啊。”聂隐一脸阿谀。
“小友过奖了,世上哪有什么世外高人啊,都是一些沽名钩誉的势利之徒,真正的高人可谓神龙不见首尾,不现人世,难觅仙踪啊。就如之前这位无为山庄的主人,散尽金山银山于凡尘,自已则云游四海,一心只问天地之大道。”
“请问江老,这个无为山庄的主人的名字怎么称呼?”聂隐有些好奇。
“因故人有约,恕难奉告。”江老摇摇头接着又递一杯茶给聂隐,自已这次端杯轻啜慢饮,闭目凝思,细细品味。
聂隐也学江老样子,但觉那茶杯仅半个鸡蛋大小,盛满茶水也不经一口喝,却还要细味慢尝,如享受珍馐贵飨般斯文,却是无任如何也做不到,喝着喝着便一口倒尽。
两人正一个细品,一个牛饮,忽有敲门声:“爸,吃早饭了.”
聂隐闻言起身要告辞。
江老极力挽留:“山野鄙舍淡饭素菜,如不嫌弃就留下吃顿便饭,反正这时也是早餐时候。”
中年美妇也表情和善,温语相留,心知能为自家老爷子看重的人,不是一般人,所心刚才站在窗外偷看,但左右打量聂隐,却不看出有什么特别的端倪。
聂隐执拗不过,只得实言相告于善良好客的父女俩,他怕自已食量过巨引起主人家不快。本来,主人家不了解他底细,不可能煮很多饭,若全让他吃了会引起主人家不快,若不吃饱,更会让他感觉更饿,这么多年来,他要么就不吃,要么就要吃个饱,这是个心病,医治多年都没解决问题,这个令人难堪而又无奈的生理问题困扰了他几年,也让人们垢语了几年。
江老听后连连摇摇头说道:“无妨,无妨,饭不够,环儿再下些面条,咱家里有的是吃的东西。”又感慨道:“原来小友的神力多半因饭量奇巨而渐成,却也难为你这么多年。”边走边沉吟道:“象你这种情况应该有法子能医治,不若先吃饭我再到书房找找些古籍医典。”
“是吗,那就多劳驾江老费心了。”聂隐高兴的说,能将体内顽疾根治,乃生平最大幸事。
三个人吃完柴火灶铁锅里的饭后,江小环又下了两筒面,约两公斤,聂隐悉数吃完,才算真正吃饱,如此之巨的食量也够让见多识广的江家父女俩瞪目结舌,惊讶莫名。
江老一生阅人无数,从来没有见过有如此食量巨大的人,且因食量之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