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隐好奇心大起,此人莫非是鬼,或是其他不明东西,难道真的是雕像,若是雕像则太匪夷所思,世上哪有这么逼真的雕像呢,简直就是一个人站在这儿。
他有点不甘心,移动步子慢慢接近老者。
一阵山风吹来,老者衣角须髯俱随风飘动。
这衣服和胡子哪有这么真呢,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聂隐疑心更大,麻着胆子的走到老者面前,要看个究竟。
老者仍闭目养神,似乎睡着了,面部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他仔细观看老者的衣服,也落了一层灰尘,那须眉白发也似乎粘上去的,脸上的红润也有些不真实,真正到了这样年纪的人哪还有这般好的肤色呢。
这肯定是个雕像,只是也太象人了。
聂隐不禁哑然失笑,这天下居然还有雕刻得如此逼真的雕像,真的是奇迹,岂非雕刻工匠的手艺真是鬼斧神工。
但总是感觉有哪儿不对,细细一想,对了,为什么要在这光秃秃毫无特色的水泥坪边上立这么个雕像,要立也得立在坪的中央,或别处有意义的地方,这么逼真的艺术品可老值钱了,也不怕人给偷走,这是为什么呢,百思不得其解。
又走近雕像前面,伸手扯了扯尺长的雪须,用手指捻着搓,细腻而润泽,有点象真人的胡须,他又有点不自信地用食指探了探那雕像的鼻端,心想,应该是没有热气呼出,否则会吓死人的。
刚伸到鼻端,陡然手腕一紧。
聂隐吓得一个激灵,浑身毛孔急遽收缩,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从不相信鬼神,陡然的诡变彻底颠覆他对以前科学的认知,惊呼道:“我的妈呀,有鬼……” 他一向胆大,也吓得三魂去了二魄,急用大力要挣脱那雕像的手,却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紧接着那雕像细小声音缓缓问道:“年轻人,你想干什么?”脸上一双神光湛湛的眼睛慈祥地瞧着聂隐。
“你是人还是鬼?” 聂隐惊魂未定问,却怎么也挣不脱被抓紧的手腕。
他想他的力气已够大的,但这老者的力气竟然远远大于他,在老者面前,他竟然如同小孩面对巨人般,第一次生出无力的挫败感。
“你看我是人还是鬼?”雕像笑眯眯反问,并松开了聂隐的手腕。
聂隐赶紧退出数步站定,定睛细看,却不是雕像,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并且是一个古稀老人,一颗怦怦乱跳的心这才缓缓平息下来,同时又骇异,若不是这老者主动松开手腕,他将无法脱身,想到这儿,冷汗涔涔。
“你应该是人吧……” 聂隐有些不肯定,但却又不好意思说对方是鬼了,要是鬼也没这般真实,并且不能站在青天白日之下现身。这是他以前看过多次鬼片得来经验。
那老者似乎很童趣,换了一个比较随意的姿势,打趣道:“你说我是人就是人,你说我是鬼就是鬼。”
聂隐瞧着老者一身月白色的衣服覆着一层薄尘,仍是疑心重重地问:“老人家您呆在这儿有多久了。”直觉告诉自已,这是一个人,一个老人,但有些神秘。出于对老人家的尊敬,他就按平常的习惯称呼为老人家。
“哦,让我想想。”老者搔了搔一头皓发,略一沉思,蹙着霜眉缓缓说道:“我呆这山上有多久了呢,应该有二十几个年头了吧。”
“我的妈耶……”聂隐想不到一大清早竟然倒个大霉头,竟然在公园中碰上不干净的东西,浑身汗毛一炸,拔腿就想溜,这大白天的也太疹人了。
“我说我住在山上有二十几个年头了,不过今天在这儿练功却有二个进辰了。”老者微笑着解释,并用手朝东面密林指去:“我就住那儿。”
聂隐顺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见浓荫中隐露出一小片灰墙褐瓦的宅院,周围缭绕一圈如薄纱的轻烟。
聂隐终于放下心来,不再害怕这位如鬼魅般的老人。不过却又疑惑不解,暗忖自己的神力一般人无以为抗,为何到这位老人家手里,竟如孩童般柔弱无力,莫非此老有法术不成,是一位隐居在此山庄中的世外高人。
思忖及此,心中警惕之意大起。
老者和顔悦色地说道:“年轻人,你不用如此紧张,我不会对你有什么威胁的。”他从聂隐眼睛中与其全身戒备的站姿知道对方在提防自己。
聂隐稍稍有些松懈,感觉此老全身流露着一种飘然出尘的气质,不似心术狠毒之人,仍不做声,缓缓移动步子准备离开。
老者又道:“年轻人,我看你也是个练家子,为何这般没有胆色,居然怕了我一个垂暮老人。”
聂隐闻言站定,一双眼睛阴睛不定打量着老人,不知道老人家想打什么主意。
“你我一老一少,偶遇这片山林之中,也算是一场缘份,若你有胆色的话,不若移驾与老朽去寒舍小憩一会,品尝山泉煮新荼如何。”
聂隐略一思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又听不得老者的激将话,遂昂首挺胸,随老者走到林荫中那座宅院。
入眼一溜灰墙褐瓦的院墙,上面生满了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