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明公这副感伤的样子,再听程嘉‘有的人却是背主忘义之徒’这句话,定是有别的人被赵然收买到、背叛了明公,……却会是谁呢?”
他想问,又不知该问不该问,欲言又止。
程嘉不等他做出到底是问还是不问的决定,主动告之,说道:“赵然不但欲收买你,而且还欲收买别人,李伯钦……。”
“李骧他?”
“李伯钦负了君侯啊!”
蔡迁勃然大怒,转身面对荀贞的后背,说道:“明公待李骧情深意重,不瞒明公,小人平时常深羡之,羡李骧能得明公如此之厚恩信爱,而他却居然背叛明公,负恩忘义,此天地难容!迁虽小人,亦不屑与此等无恩无义之辈共事明公!”他愤然说道,“小人请为明公诛杀此贼!”
因为和李骧、何仪这些人同为“黄巾降贼”,蔡迁平时对李骧、何仪比较关注,荀贞对李骧、何仪的信用他一一看在眼里,特别是荀贞对李骧的信爱重用,又是放心地让他掌兵,又是拔擢升迁他,不可谓不厚,可荀贞这么厚待李骧,李骧却居然反叛了荀贞,他怒不可遏。
自第二次被荀贞饶了不杀之后,蔡迁在荀贞帐下一向是很低调的,从没提过什么要求,也从没主动发表过什么意见,通常是荀贞让他干什么他就去干什么,荀贞麾下的诸将如西乡旧人等等,有的看不起他,挖苦嘲笑他,他也不往心里去,不生气,听过就算,这是他头次在荀贞身边表现出愤怒之情,也是头次主动请求去做一件事。
荀贞甚感欣慰,心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不临抉择之时,难见人之本性。”转回身,步至蔡迁近前,伸手撩起他的美须,笑对他说道,“卿之忠义,不负卿之美须。”
蔡迁又要下拜。
荀贞拉住他,拍了拍他的胳臂,慢慢地收起笑容,慢慢说道:“卿之忠义我已知矣,然伯钦之事无须卿。卿在府里住上一天,明天回内黄去吧。”
对荀贞的命令,蔡迁从来是无条件服从,虽然怒火难抑,然听了荀贞此话,却亦不再多说了,恭谨应诺,倒退出堂,。
荀贞叫住他,殷殷关怀地说道:“赵家所养之剑客、死士众多,卿今杀了赵然的门客,当防他会报复,日常起居、出入要多加戒备。”
蔡迁感动应诺。
等蔡迁出去,程嘉瞧着他的背影出了院门,渐渐远去不见,说道:“李骧昔在明公帐下慷慨好言,而蔡迁则素来寡言木讷、少人注意,我常以为‘迁不如骧’,而今方知,‘骧不如迁’!与蔡迁的忠义相比,李骧不值一提,两人何异天壤之别!”
荀贞心道:“赵然收买李骧、杜买、蔡迁诸人,是坏事,也是好事。要非赵然此举,我不会知李骧会背叛我,也不会知蔡迁会宁死亦不负我。”
程嘉感叹了几句,待荀贞落座,自己也坐入席上,把话题说回了正事,问道:“君侯召我来,不知是为何事?可是为魏光之事?”
“魏光怎么样了?”
“我打算明天去市上看一看,买些礼物,后天再去一趟梁期。”
“钱可还够?”
“明公十天前刚又给我了二十万钱,足够用了。”
收买人是需要钱的,荀贞在钱上从不吝啬,往往是不用程嘉来要,他主动派人送去。
荀贞点了点头,稍作沉吟,整理了下思路,说道:“吾今召卿来,倒不是为魏光之事。”
“噢?那是为了何事?”
“繁谭被赵然收买到了。”
“啊?明公怎么知道的?”
“我当面亲口问出来的。”
“繁谭现在何处?”
荀贞指了指地面,程嘉领悟了他的意思,说道:“正该如此!”
“赵然收买繁谭、李骧、蔡迁诸人,他在暗,咱们在明,防是防不住的,因而我忖思多时,思得一计,似可变被动为主动。召卿来,就是想和卿商议商议此计。”
“是何计也?”
荀贞细细道来,程嘉拍手称赞。
两人在堂上议了半天,将此计定下。
……
等到次日,犹不见李骧亲自来、或派人来求见荀贞,荀成赶来请示。
荀贞默然了好一会儿,说道:“事既至此,也没有什么可多说的了,此事就由你去办吧。”
荀成接令。
荀贞又道:“办此事之前,你先去见见君昌。”
“见程嘉?”
“对。”
“为何?”
“你自去见就是。”
荀成应诺。
等荀成离去,荀贞行至堂门,负手远望蓝天,良久,喃喃地说了一句话:“伯钦,我不负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