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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营一丢,外头不再有策应的友军,城内的压力登时变大。
就连杨弘、纪灵这两位主将心头也因之而沉甸甸的,更别说别的那些兵士了。
本来因为袁术之前搞的什么西入长安,鲁阳守军就军心浮动,全靠杨弘到来后采取的种种鼓励措施,守军才坚守到了现在,但而下却眼睁睁地看着城外营失陷,变成火海,满城将士此时此刻,被杨弘好不容易鼓动起来的士气再度削弱了下去,或斗志消沉,或以至惊惧。
……
休整一日,文聘、於禁整顿兵马,开始对鲁阳县城展开猛攻。
一二十辆投石车,投掷滚石,打的城墙摇晃,箭矢如似乌云,覆盖城头,不断有密密麻麻的火箭掺杂其中。整个鲁阳县城,好像被笼罩在了黑云密布、雷电交加的暴雨天气之中。
不止城墙、城头时时刻刻受到摧残,碎石飞溅,火苗时起,城中屋舍亦多有被投石砸到的。负伤兵士和士民们的惨叫声不绝於城中。
这时若於半空俯瞰,可以看到,城头也好,城内的民居里巷也好,到处哀鸿一片,死伤枕籍。
午时前后,趁着文聘、於禁部暂止攻城,兵士吃饭的空儿,纪灵巡视了一遭城上,找到杨弘,忧心忡忡地说道:“长史,情况很不妙!将士、百姓都伤亡不少,我刚才看了一圈,许多兵士面如土色,惊骇不已。这么下去,士气可就要崩溃了!”
守城到现在已经有四五天,杨弘吃住都在城头,发髻凌乱,衣服脏污,眼中尽是血丝,神色憔悴,然其精神却仍振作,他看了看刚从城外近处撤下去不久,正散布在远处吃饭的攻城敌兵,目光落到了停放在城之周围的那些投石车上,说道:“眼下有两策可用。”
“敢问长史,是哪两策?”
杨弘抬指了指城外的那些投石车,说道:“遣敢死之士,趁贼军撤下吃饭之机,由城头垂下,去把这些发石车毁掉,此一策也。”
纪灵吃惊说道:“长史,这一策恐怕是难以行之。”
投石车虽然是木制的,但和云梯一样,这些木头都是经过防火处理的,若去毁之,首先一个,用火肯定难以烧掉;而若不用火,换用斧头什么的去砍的话,投石车俱高大坚固,则其次一个,明显更难做到。并且攻城的敌人尽管撤下去吃饭了,可在投石车周边却还是留有警戒部队的。总而言之,想要毁掉投石车,基本不可能。
杨弘把目光收回城头,看向远近,如纪灵所言,守卒负伤的的确不少,有的胳膊断了,有的腿被砸断,有的头或者胸腹被投石砸到,血肉模糊,乃至已然惨死,一队队的民夫正在把这些死者、伤者抬下去。呻吟呼通的声音此起彼伏。入目各种之情景,凄惨二字不足形容。
杨弘说道:“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敢问长史,什么办法?”
杨弘说道:“以军纪严勒之。”
“以军纪严勒之?”
杨弘说道:“用你我亲兵,组成督战队,巡视城头,凡有斗志动摇者,一概斩之;当敌附城来攻,敢有后顾、后退者,亦当场斩之。至於城中士民,若有骚乱者,亦尽斩之。”
纪灵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这么做?长史,不怕激起兵变、民变?“
杨弘咬紧牙关,说道:“岂不闻兵法云之,‘夫民无两畏也,畏我侮敌,畏敌侮我’?值此之时,唯有严刑峻法使众畏我,而才能使众不畏敌!我鲁阳城才能守住!”问纪灵,“或者将军还有其它什么良策不成?”
纪灵自是无有良策,他犹豫了会儿,说道:“长史,右将军的援兵何时能到?”
杨弘也不知道,但他毫不迟疑,立刻回答,说道:“鲁阳的重要性,右将军岂会不知?我料援兵一定已在来援我鲁阳的路上,早则三四日,迟则十来日必可至也。”
“好吧,那就按长史此策!”
两人便就择选亲兵,组成了十余支督战的小队,少数派在城内巡逻,多数都令在城头巡视,只要发现有兵士斗志动摇,即不需请令,可以当即杀之。
只靠严刑峻罚,显是不足够,严峻到一定程度,是有可能会出现纪灵的担忧,导致兵变的,杨弘知刚柔并济的道理,他又叫纪灵把库中所存的金帛财货等诸物尽搬上城头,纪灵在鲁阳驻守已久,在这里安了个家,其家中有美貌的姬妾、婢女,杨弘又叫纪灵把他的这些姬妾、婢女也都拉来城上,以金帛、美女来做给将士们的赏赐、犒劳。
两管齐下,却是使守军的士气得到了些许的安稳。
由是在城外营已经攻陷,和有韩暨运来的发石车的相助之情形下,文聘、於禁指挥部队又攻城一日,鲁阳依旧未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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