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愚见,何不迁至沛县?”
听完薛茂此话,荀贞顿时面现不悦。
堂中又一吏急忙起身,说道:“沛县是豫州之土,明公的幕府治所岂可迁入沛县?万万不可!”
薛茂昂首而立,大声说道:“设若无明公,豫州今早为袁公路、吕奉先所占矣,且孙伯符,明公之弟子也,今明公如果有意把幕府治所迁到沛县,一封檄文到处,下吏料孙伯符必欣喜欢迎,断然不会拒绝。明公,沛县处青、兖、豫、扬四州之中,用为治所,最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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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贞怒道:“什么叫‘四州之中’?豫州,伯符地也!我与文台情若兄弟,文台不幸为贼所害,我自当全力相助伯符,我之治所怎能迁到沛县?你勿要多言,不许再说!”
沛县是豫州之土,荀贞如把幕府的治所迁到沛县,说明什么?说明荀贞把豫州看做成了他镇东将军的辖地。这么做的话,孙策可能敢怒不敢言,但最终只会破坏两边的盟好。眼下来讲,这是断不可取的。
荀贞却是也知,近年来,他帐下的文臣武将,颇有人私下议论,想撺掇荀贞把豫州收入直接的控制之下,不管他们是想要升官,——豫州一到荀贞手里,刺史、郡守、县令长与各类武官等大小官职就会多出一批,抑或是出於别的念头,有这种想法的人,为数不少。
对这些,荀贞虽知,以前没有管过,毕竟这东西,拿到明面上来管,反而可能会起到反作用,没有想到,今日堂上薛礼却将此类人的这个念头,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
薛茂见荀贞大怒,不敢再说,惶恐下拜。
荀贞拂袖说道:“卿等若再无别议,就请各回,预备迁治此事罢!”
……
诸吏辞拜离开,荀贞留下了张昭、张纮、戏志才、荀彧、陈群几人。
堂中清静下来。
张昭见荀贞依然面带薄怒,笑道:“明公,可是还在恼怒刚才薛茂的建议么?”
“张公,孺子欲陷我不仁不义!”
张昭笑道:“既云孺子,明公又何必与之一般见识?”
荀贞说道:“他这番话若是传将出去,被伯符知晓,或就会形成豫州与我之间的隔阂;若再传将海内,我岂不就要被人指着脊梁骨,说我不顾与文台的昔日情谊,欺负孤儿寡母了么?”
张昭笑道:“不至於此!明公,公适才於堂上斥责薛茂的那番话,如果传入孙豫州耳中,想来孙豫州对明公只会更加感激。”
荀贞叹了口气,说道:“罢了,这件事先不提了。”收起怒色,露出笑容,与张昭说道,“张公,我思来想去,幕府治所迁到兖州以后,徐州刺史此任,非公不可!”
荀贞现在的主要官职有两个,一个是镇东将军,一个是徐州牧。
他若把幕府治所迁到兖州,徐州牧这个职位,他自就不能再领了,岂有一州之长吏,而身处外州,不在本州办公之理?而且,这也不符合汉家的规制。
同时从另一个层面来讲,以荀贞现在的身份,他实际上已经是徐、兖、青诸州之共主了,再领徐州牧此职,也有点名实不符。
因而,趁着这个机会,他把徐州牧卸任,另表一人接替他来领掌徐州,是在情理之中的。
当然,接掌徐州之人,肯定不能再用“徐州牧”来任命,“牧”者,军政兼领,一方诸侯,权力太大,故当与荀攸、荀成一样,表为刺史即可。
张昭吃了一惊,说道:“明公,这怎么行?”
荀贞笑道:“张公,自我任广陵太守以今,我在徐州已经多年了,我对本州很有感情。为能使我迁治之后,保证本州百姓仍能乐居其业,地方安宁,非得是我信得过的长者领任徐州不可,此其一;张公,就像你说的,记下来咱们的军事重心将会向西转移,也就是,徐州将会成为我用兵河南尹、抗衡袁本初的后方,这也非得我信得过的能臣领掌徐州不可,此其二。“条合一,张公,此任非公莫属。”
张昭说道:“明公,岂有本州之人,领掌本州之事?”
莫说本州人领掌本州,按照汉家的三互法,就是如甲州人在乙州为官,乙州人在丙州为官,则丙州人士对甲、乙、丙三州就也均需回避。官员回避之法在当下已经是比较成熟了,甚至因为三互法的禁忌严密,有时会出现一些州郡长吏,长期无法挑选到合适之人任命的情况。
荀贞说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张公,现下海内大乱,群贼并起,诸侯相争,汉室日衰,天子凌迟,此非常之时也。当此非常之时,需行非常之事,而非常之事,又非常之人不可行也!‘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此前汉武帝之壮语。张公,公诚徐州领袖之士,公就是这个非常之人,我愿以非常之功以望公!
“表举公领徐州刺史的表文,我已经写好,并已遣人送往长安了,公请勿再辞。”
张昭推辞不得,只好接受。
荀贞下席,起身到堂中,行至张纮身前,握住张纮的手,笑道:“祭酒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