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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秦项鸩死孔北海(中)(1 / 6)

剧县被围第三天。

这天上午,孔融在郡府堂上听到了从郡府外头传来的喧哗之声。

郡府占地不小,听事堂与府外街上相隔甚远,平时,街上的声响在堂中很少能够听到,而此时却能听到街上传来的动静,足可见这喧哗声很大。

孔融召王规来问:“子法,府外为何喧哗?”

王规心道:“明公当真是不善用兵者也,城池被围,理当戒严城中,可是明公却竟以不欲扰民为由而不行戒严之法;现在街上传来喧哗之声,还能是何缘故?此必是士民人心不稳,说不定是起了什么乱子吧?”

心中这样想,嘴上肯定不能这么回答,他恭恭敬敬地说道:“启禀明公,规现下尚且不知。规这就去看看。”

从堂中出来,王规直奔府门。

到了府门,立在门口阶上,朝外一看。

见府门外的街上聚集了大约得有数百人,有百姓,有士人,当头的是十余士子。

这十余士人,王规大多认得。

看到王规出来,街上的士、民都知王规和刘仁是孔融的两个心腹,士人中便推出一个年长者,上前与王规说话。王规从台阶上下来与这士人见礼。

两人见礼,作揖罢了,王规问道:“公等无故聚於府门之外,是为何事?徐州兵悍然犯我郡界,现下正围我剧城,公等於此时这般聚集喧闹,恐会乱城中军士之心啊。”

这年长的士人说道:“我等在此聚集,是为求见府君。”

王规问道:“求见府君?是有什么事么?”

这士人说道:“便是为这剧县被围之事。”

王规说道:“为这剧县被围之事?”

这士人长者说道:“剧县县城被围到今,已有三日,我等想问一问府君,究竟是何计议?”

王规说道:“县城被围之当日,府君不就已经对城中的士、民说了么?荀镇东目无纲纪,擅自出兵犯我郡界,仁人义士皆得而诛之,府君有守土之责,所以他决定坚守城池。”

那士人长者说道:“坚守城池说来容易,可到底怎么守?”

王规无话可答。

这士人长者质问得很对。

嘴皮子一碰,说出来一个坚守城池,这的确轻易的很,可是剧县目前的情况,守卒不多,士气不高,外边又无援军,唯一能战之人只有一个王脩。这城该如何才能守得住?

那士人长者说道:“若是外有援兵,则我剧县当然可守,然眼下的情况是并无援兵,只有我孤城一座。我听说,不但北海其他的县都已被徐州拿下,并且东莱现在也已被赵云所部攻克大半,东莱黄巾甚至已有窜逃入海者!凭我剧县一座孤城,如何能够守得住?”

此前孔融府中有一郡吏,姓左字承祖,此人曾经劝过孔融,不如接纳袁绍或者曹操,以此来保全北海郡,但是孔融没有听他的建议,而且一怒之下还把此人给杀了,——刘谦与左承祖交好,他之所以弃孔融而投荀贞,便是因为此事。

这位左承祖,还有刘谦,他二人在北海郡的名声都不低,交好的友人也各颇有,这几天,荀成虽然没有攻城,可是却朝城中射了不少招降之信,这些信便都是以刘谦的名义写的。孔融军纪不严,城墙守卒捡到信后,有的上交了,有的偷偷留下,由是信中内容早已传遍城内。

眼前这位质问王规如何守城的年长士人,他所说的这些东西,就是从信中看来的,且此人又正就是左承祖和刘谦昔日的故友之一。王规也知道他与左承祖、刘谦的交情,见他这般逼问,不好再不作答,便就反问他,说道:“如此,以公之高见,当下该以何策御敌?”

这年长士人说道:“没有其它的办法了。”

王规问道:“没有其它的办法是什么意思?”

这年长士人说道:“青州为镇东所得,已是势不可违。凭我剧县孤城,区区千余兵卒,断然是难以守城。府君如果执意坚守,最终的结果,只不过是白白的伤亡兵士、百姓,而於大局无补。这样的话,仆深恐或会累府君之美名。眼下之计,以仆之见,只有献城一途。”

王规说道:“献城?”

这年长士人说道:“不错。”

王规往不远处街上聚集的那些士人、百姓看了一看,回过眼来,问道:“这是公一人的意见,还是……”

王规的话没有说完,但这士人已知其意,便就答道:“非仆一人之意,此乃满城父老的意见。”

这年长士人提到孔融的时候,虽然尊称孔融为“府君”,可他话里的语气对孔融却称不上恭敬,王规害怕他见到孔融后,会引起孔融的大怒,反而不美,於是对他说道:“劳烦公在此稍后,待在下回府,将公等之诉求禀与府君之后,看府君如何答复,可好?”

这年长士人说道:“那你便去。”

王规转身上了台阶,提起衣袍下摆,快步回到堂中。

孔融仍然安坐於主位之上,正在状似悠闲地翻看书籍。

要说起来,孔融虽无军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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