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盟酸枣等地,共来攻他之故,其中还有一个较为重要的原因,便正就是因为这支白波黄巾,正就是因为牛辅没能把之打败。
那时,山东诸侯的驻兵主要聚集於酸枣、河内、南阳郡三地,张邈等屯兵陈留酸枣,袁绍、王匡屯兵河内,袁术屯驻南阳郡的鲁阳县,河内在洛阳的东北边,酸枣在洛阳的东边,鲁阳在洛阳的西北边,这三个地方,已对洛阳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态势。
而白波黄巾的大本营白波谷,则位在洛阳的西北边,白波谷所在的西河郡,离洛阳只有五百来里地,中间只隔了一个河东郡。
换而言之,也就是说,当牛辅讨伐白波黄巾失利之后,那个时候董卓面临的军事形势就成为了:不但正面有敌,而且侧后也有敌,若是白波黄巾自河东而来,那董卓部的凉州兵就会陷入腹背受敌之险境。
故而,董卓当时才会做出了放弃洛阳,退至长安的决定。
亦即,白波黄巾尽管只是黄巾军的一支余部,可是在董卓迁都这件事上,他们却是起到了极大的作用,——引申来讲,并对随后的关东诸侯乱战,他们也是起到了一个重要的推动作用。
且亦不必多说。
郭嘉的推测,与荀贞不谋而合。
荀贞起身,到窗前。
窗户开着,外头是一块菜地。
已是十月中,天气渐渐寒冷,菜地中早无蔬菜,唯有黑土裸露於风中。
荀贞的目光没有在菜地上停留,望了望天空,或许是因为冷,那瓦蓝的天空落入眼中,却与春夏时所见的蓝天不同,给人一种干蓝的感觉。
戏志才见荀贞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开口问道:“明公,是在担忧并州若被袁本初所得,则袁本初的实力就会得到更大的增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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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是并州如被袁本初得,他的实力肯定会由而得到极大的增强,就是黑山军各部,一旦被袁本初尽数消灭,想那黑山军号称百万之众,其间堪用的战兵少说十万之数,这些战兵如果被袁本初收编改用,那么冀州的军事力量,就会一跃再上一个台阶!非我徐州能够与之相比的了!……再有那在黑山军中的数十万口男女百姓,冀州的民力也就得到极大的充实啊。”
数十万青州黄巾,看在眼前,拿不到手中;而袁绍这场攻黑山军的仗,如果打得顺利,却那百万之多的黑山民口,就能尽归其用。
一番对比,荀贞心头浮起了一股莫名的感觉。
细细品咂,荀贞察觉,这股感觉,居然似是失落和羡慕?
为这种莫名其妙而来的感觉,荀贞不禁失笑。
戏志才、郭嘉、刘谦等都在注视荀贞的侧脸,看到了这一幕,互相对视一眼。
刘谦问道:“敢问明公,缘何发笑?”
自己的感受、情绪,无须告诉刘谦他们知晓,荀贞把身转回,情绪已经调整过来,他心道:“天下英雄,我所重者,孟德、玄德两人耳!玄德,今为我守颍川;孟德,数败於我,穷途东郡;他二人,且今已尚非我之敌也,袁本初何人哉?
“就是给袁本初那百万之数的黑山军,且待我把兖州完全安定下来以后,取了青州,再观望形势,择机自豫州而西,先荡平河南尹境内的诸股贼寇,然后沿河而西,扣关关内,再迎了天子还回,效孟德之法,以令诸侯,不服者便殄灭之!至其时也,吾势已成,又何须忧他?”
想到此处,荀贞意态晏然,回答刘谦,笑道,“刚才忽然想起了件事,故而不禁失笑。”
刘谦问道:“敢问明公,是何事也?”
“你们知道的,我与孟德是故友,与袁本初也是老相识了。孟德、本初更是少年的时候,他两人便就为友。我想到的这桩事,就是孟德、本初年少时,他俩观人结婚,潜入主人园中,夜叫呼云‘有偷儿贼’,青庐中人皆出观,孟德乃入,抽刃盗其新妇出此事。”
荀贞所言此事,是曹操、袁绍少年时干过的一件荒唐事。
袁绍、曹操两人的长辈都是汉家朝廷的高官重臣,两人年少之时,乃是不折不扣的“贵公子”,在京师洛阳是可以横着走的,而他两人的脾性,又正好是都好游侠的,故端得是尚气任性,合伙干过许多浪荡公子的勾当,此桩抢人新妇之事,算是他俩干过的事中较寻常的一个罢了。
——当然,那新妇,末了还是还给人家了。
戏志才、郭嘉、刘谦哪里知道荀贞这话只是搪塞之语?俱皆信了,都以为荀贞是真的因为想起这事儿而失笑的,便也就不再多问。
刘谦心中赞佩,暗中想道:“袁本初割据冀州,已败公孙瓒,复将再得百万黑山为用,眼见已是北地之雄,明公与他早晚是会有一战的,却明公对此丝毫无有忧虑,而反於此时,还有闲情想此袁本初少年时的荒唐勾当,当真胆气豪雄,今世之杰也!”
话题告一段落,荀贞想起来沛国的郡丞还在外头等待自己的接见,就请了他进来。
那郡丞入室,下拜行礼,言辞恭敬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