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昌邑城北渡过泗水,朝西北而行,因此次是去剿贼,并非是为什么紧急的军情,故是路上可以不用着急,依照标准的行军路程,日行六十里,两天后,高素等部到达了乘氏县城。
大野泽便在乘氏东北,距只有乘氏三四十里。
此泽,是兖州境内现今最大的一片泽水。
济水、濮水、汶水、黄河的一条支流,全都汇入其中。
泽占地南北百余里,东西亦近百里。
站在泽边的高地上眺望之,但见碧波粼粼,触目所及,尽是泽国,仿似无边无垠,中有小岛数座,岛上林木葱郁,宛如洒落水中几瓣贝壳,碧绿可爱。
初夏的时节,泽水略些浑浊,但仍还有春时的澄青,阳光照在其上,浮光耀金。
往日太平年间,泽上常有叶叶的风帆,或为游玩的士人所坐,或为打鱼谋生的邻近乡人所驾,百舸争流,更是给眼前之景添上几分美丽。只是近年来,自此泽被贼寇占据以后,玩景的士人、打鱼的乡民都几乎已然绝迹,再有小船出现,那大多也是贼人所乘。
对於此泽,荀贞其实本应该是非常熟悉的,只是因为此泽现下的名字,与他前世所知的那片大泽尚不一样,所以月前,当他麾兵进攻乘氏的时候,他才没有对此泽过多的关注。
在原本的历史时空中,从现在这个时间段,往后推移数百年,到五代至宋年间,西边的黄河会相继出现三次人为或天然的大的决口,河水最终奔腾倾泻入北边寿张县境内的梁山脚下,在其周围形成了一处洼泽,而这处洼泽将会与大野泽连成一片,所形成之新的、更大的那片汪泽,便是鼎鼎大名的“八百里水泊梁山”。
当然,现在的大野泽还没有后世的梁山泊占地那么广阔,不过南北、东西皆百里上下的远近,实也是不小的范围了;要知,兖州境内最小的郡,任城国,其所占地的面积也只彼此稍大。
却说高素、冯巩、万潜领兵到达乘氏县外,新任的济阴太守刘馥已率郡兵五百,在县中等候。
刘馥接报,迎出城去。
随着刘馥出迎的,除其属吏之外,还有两人,即乘氏本县的大豪,李操、李进兄弟。
两边相见。
冯巩恭谨地行礼,高素也行了个礼。
兖州新得之地,徐州等同是外来的“占领者”,不能如汉家往常的故事,为了能够尽快地稳固统治,州郡的吏员无法悉数从本地辟除,是以,刘馥的属吏,半是从徐州调来的。
高素认得一两个,其它虽不认识的,但一听他们说话的口音,也能知是来自徐州。对这些徐州籍贯的济阴郡吏,高素给三分礼重,对那余下济阴本地的郡吏,高素不免就怠慢一些。
听了刘馥的介绍,知了李操、李进是乘氏本县的豪强,高素对他俩的态度,更是马马虎虎,干脆连礼都懒得回了。
冯巩却是不管对谁都笑脸相迎,正正经经地回以军礼,对那李操、李进兄弟,越是客客气气。
高素瞧不惯他那模样,嗤笑一声,说道:“胡狗!你还真是不挑嘴!”
冯巩问道:“什么不挑嘴?”
“阿猫阿狗的,虾兵蟹将,你也恭恭敬敬。你的官儿虽是低些,不如我,好歹亦是个军司马,也算一部之主了,总是把你的眼界抬一抬,勿要坠了主公的威风和咱颍阴豪杰的名声!”
在场的那些济阴本地的吏员、李操兄弟,甚至连及万潜,听了高素这话,无不神情微变。
冯巩注意到了他们的神色,心中想道:“子绣重情重义,哪里都好,唯是他昔年在乡里时的侠气不脱,待人接物,时显傲慢。主公交代我,务要把他看好,不可由他惹祸,这才刚到乘氏,尚未开始剿贼,他就一张嘴,辱了一群人!我得为作些转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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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从容说道,“子绣,君固是我颍阴豪杰,然刘府君府中的诸位大吏和李君兄弟,却也都是英姿勃勃,无不英士也!我一见之下,便即心折。主公回徐州前,是怎么嘱咐你我的?主公说兖土多秀杰,叫你我需当虚心敬士,今日既遇英士,子绣,你我岂能不敬重相待?”
李操、李进兄弟和那干济阴本郡的吏员等人,闻得冯巩此话,面色略微转愉。
冯巩了解高素,知道只要把荀贞的话拿出,高素肯定就乖乖的,不会再胡言乱语得罪人了。果不其然,高素哼了声,却是非但没有再说话,且还把刚才没理会李操、李进兄弟的那个回礼给他俩也补上了。
李操、李进兄弟没有见过荀贞,见高素只因冯巩转述的荀贞一句话,就前倨后恭,前后的态度大变,不禁暗中称奇。
李进心道:“这位荀镇东是何等样人?竟可使高素这般倨傲之人心服?”
毕竟不管是相隔的距离、还是身份地位,他离荀贞都太远,这个念头因也就仅在他的脑中转了一转,他便不再想去了。
李操兄弟是济阴的名豪,万潜与他俩,比与张观的族弟张本还熟,这时出来打圆场,笑道:“校尉与冯君是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