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於豨手,陈校尉恐亦难免,吾岂能安然独出?不杀豨贼,吾恨难消!”
他不肯出营,带着士仁、陈式等趁昌豨营中兵乱,辕门外的卓膺、孙康等攻入辕门之机,折返回去,寻找昌豨。正与昌豨相遇於营间道上。昌豨慌乱无神,不防刘备竟敢返回,随从他的军吏们俱无了斗志,被刘备等杀散,昌豨仓促地格挡了两下,士仁等一拥而上,将其杀死。
刘备亲手砍断其首,提在手中,掌掴之,詈骂道:“豨儿!竟欲杀乃公耶!”
刘备一向来都是喜怒不形於色,实是今晚太过险要,若非陈容拼死为他开道、断后,若非卓膺等及时赶到,他差点就要壮志未酬,与刘琰等共死昌豨手下,历经凶险,今终转危为安,反把昌豨杀掉,此刻他情绪难掩,故才有了这么一番失态的举动。
士仁听他詈骂言,觉得他骂得有问题,瞧了他一眼,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刘备令士仁等持昌豨首级,传示营中,配合营外的卓膺、孙康等部,很快就平定了这场兵乱。
陈容等为刘备断后,已然战死。刘备把刘琰的首级置於其尸上,与陈容等的尸体放在一处,将昌豨的首级置於其前,不顾伤势在身,下拜恸哭,说道:“陈君、威硕,竟死贼手!陈君!我与君共赴贼宴,君死此地!威硕!君与我同宗姓,我与君倾盖如故,今君死此地!二君俱死,备焉能独活?”拔剑在手,欲自刎。
卓膺等人在边儿上,急忙夺下他的剑。
荀敞也在场,陈容的从吏、卫士中有一个伤重未死的,荀敞从他那里听说了陈容战死的经过,因此,劝刘备说道:“此非将军之过,无需如此!陈校尉是为给将军断后而才战死的,将军如自刎,又怎么对得起陈校尉的舍生相救?”
刘备泣道:“正是因陈校尉为我断后而死,我才不愿独活。”
荀敞再三劝之,刘备方才不再提说自杀,改向荀敞下拜,说道:“若非参军,备与仁等皆不得存,都将为贼所害矣。”
却原来:卓膺攻昌豨营,同时急报荀敞,荀敞闻讯,引兵疾出,先遣精卒数百驰援卓膺,自引余众径入孙康营,假传荀贞的檄令,夺其兵,又檄召陈容部,三部共击昌豨营,到了昌豨营外,他又使孙康绕营驰呼,以动昌豨部曲的军心,再又仍旧假荀贞的名义宣檄,说是“只诛首恶”,数管齐下,因是得以迅速地攻破了昌豨的营垒,扑灭了昌豨的这次叛乱。
荀敞还礼,谦虚地说道:“此是卓都尉、孙校尉诸君之功。”向同在场上的孙康请罪,说道,“事急从权。昌霸乱时,不及与校尉详说,是故假君侯之檄令夺校尉之兵,万幸请校尉勿怪。”
孙康还能说什么?不追究他不上报公孙犊来劝降的事情,对他已是客气的了。他唯唯而已。
荀敞没有把夺来的虎符还给他,说道:“敞已遣吏疾往郯县,向君侯禀报此事,想来日内便应会有回檄送到。等君侯的檄令到了,愚意吾等按檄令善后举措便是。君等意下何如?”
刘备、孙康俱道:“正该如此。”
荀敞令人把陈容、刘琰的尸体收起,又令把昌豨的首级挂到昌豨营的辕门外,以震慑其余部中之尚仍存不轨之心者,又叫人把公孙犊绑了,问过口供,使人押去郯县。
诸事办毕,天色将亮。
刘备伤势不轻,荀敞请他领本部兵回营总镇内外,孙康暂不能归己营,与刘备共去刘备营中,孙康的部曲暂归刘备兼领,也跟着刘备他们先去刘备的营外驻扎,陈容战死,其部无主,荀敞令且先驻昌豨营外,而他自己则留昌豨军中,安抚营兵,一切处理得井井有条,各部俱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