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案牍文簿搬过来,放到案边,借着通亮的烛火,又精神抖擞地处理起了郡务。
荀成遣吏送信,邀孙观来开阳,孙观应邀而至,於上巳之日和荀成等共饮於沂水河畔。
陈登、高堂隆作陪。
席上,陈登观看孙观情态,高堂隆与孙观忆叙旧时。待到席终,孙观回阳都,送他走后,两人俱对荀成说道:“孙仲台神思不属,数有踯躅态,此中必有玄虚,明将军可细察之。”
荀成因而一边严密关注阳都的泰山兵动静,一边不动声色地继续分召昌豨等人见面,或由高堂隆亲去泰山军的驻地与泰山诸校尉相见。
同时,荀成给荀贞写信,述说陈登和高堂隆对孙观以及泰山兵的分析和他自己对此的判断。
这些不必多说。
郯县西临沂水,东临沭水,因孔子曾与弟子於上巳日“浴乎沂”,所以上巳日这天,荀贞也邀请了张昭、张纮等府吏,荀彧、辛瑷等股肱,并飞檄召来了驻兵在沂水西边襄贲县外的赵云,共至沂水之畔,亦欢饮半日。
春和景明,坐皆美材,群儒谈《诗》咏歌,诸将讲兵论武。荀贞於中观之,心神畅悦,不觉与左右说道:“俟天下定,当使万民同享此乐!”
饮至近暮,诸人归城。
在回城的路上,几个府吏从州府驱马驰来,求见荀贞。
前头的从吏问得清楚,过来禀报:“明公,去东莱的州使回来了。”
荀贞大喜,问道:“子义可有从归?”
过来禀报的从吏答道:“下吏没有问。”
“快叫使者过来!”
从吏应诺,回去前头传令,不多时,那几个州吏快步来至近前。
荀贞看这几人,只看到了被自己派去东莱的副使,未见正使,问道:“正使何在?”又问道,“子义可至?”
那副使先回答荀贞的第二个问题,答道:“太史君未至。下吏等接了太史君的母亲来。”再回答荀贞的第一个问题,“正使没回来,他去辽东找太史君了。”
荀贞细问之,这才知道:原来太史慈现不在东莱,而在辽东。
州使到他家中时,他家中只有他的老母。
州使便以辞说太史慈之母,对她说:“贵州黄巾众多,贵州刺史焦公不知兵,非能安州境者。荀镇东昔讨董卓,功著海内,今临徐州,爱民如子,阿母何不迁家至徐?”
太史慈的母亲却不同意,推说自己年纪大了,不肯离家。
州使便又对她说道:“今令郎为避州疾,远遁辽东,不能尽孝於阿母,阿母亦不得与子见。阿母今如肯迁家徐州,焦公权威再炽,亦不入徐境,如此,阿母便可与令郎相见了啊!”
听了州使这么一说,太史慈的母亲思子心切,这才答应了迁家来徐。
州使即令副使护送太史慈的母亲回郯县,而他则继续北上,去辽东找太史慈。
荀贞心道:“太史慈得罪州府,已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却至今还避祸在外!也真是难为他了。”
数年前,东莱郡郡府和青州州府出现了纠纷,是非难断,谁能先报到朝廷,谁就能占据先机,其时州府已先遣使,郡守忧落后不利,於是求取可为使者的人,太史慈时年二十一岁,为郡奏曹史,被选为使,他遂日夜兼程,虽是后发而却与州使几乎同至洛阳,见到州使后,他施展计策,毁掉了州府奏章,呈上了本郡的奏章,州府因被朝廷责备,太史慈因得以扬名,不过他为了本郡而得罪了州府,为免被州府报复,就此避居辽东,算起来,至今已有六年了。
荀贞说道:“子义母亲现在何处?”
“在州府恭候明公。”
“岂可使老者久候?”
荀贞即叫上典韦、周泰、蒋钦等人,以及原中卿、左伯侯等亲卫数十,策马疾驰,先行回城。
到了城内府中,荀贞亲去见太史慈的母亲,问候路途辛苦,以礼待之,又叫府吏给太史慈的母亲安排住所,令诸葛瑾从后宅选调机灵懂事的奴婢数人,交给太史慈的母亲使用,并命这几个奴婢需得小心服侍。
等住所备好,荀贞又亲自把太史慈的母亲送过去,看她安置下来,方才离去。
回到府内堂上,荀贞叫来小吏,说道:“去治中院,命给去东莱的正使记上一功。”
小吏应诺。
治中管着州府的人事,府吏的功过皆由治中审定记录。
此时张昭虽尚未归府,可治中院里自有掾史属员,可以先行记功。
这个去东莱的州正使临机应变,在没有见到太史慈的情况下,能够改而先把太史慈的母亲请到州中,立下了一功,需得记录,以候来日嘉奖。
至於这个正使去到辽东后,能否再把太史慈请来,荀贞却是一点也不担忧,太史慈之母已到,以太史慈之孝,他怎可能会不应辟而来?
入主徐州方才旬月,已得周泰、蒋钦两员虎士,今又笃定可得太史慈,荀贞心情不错。
次日,一道从远方来的消息让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