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亲近职,再拨甲士给其统带,以示与别人之不同,荀贞的这番安排让周泰、蒋钦感激涕零,拜伏堂上,俱道:“小人等蝼蚁之身,为明公所重,唯效忠竭诚,为明公赴死!”
荀贞哈哈大笑,叫他两人起来。
待周泰、蒋钦各落座后,荀贞对典韦说道:“卿与二君初见,彼此尚不熟悉,你可将你昔日在睢阳的事说与二君听听。”又对周泰、蒋钦说道,“二君雄杰,往日在郡中时,必有壮节之事,待阿韦说过,二君不妨也稍讲一二,使阿韦听之,吾少好侠,亦喜闻之。”
周泰、蒋钦应诺。
典韦当下便把他当年为人报仇,孤身一人进到睢阳,在对方备卫森严的情况下,从容杀了故富春长夫妻,又从数百追者的攻击下转战得脱的事情讲给了周泰、蒋钦听。
周、蒋二人听了,都是叹服典韦之胆勇。
俟典韦说完,周泰、蒋钦也相继把自己以前在郡县中做过的一些任侠事讲与荀贞和典韦听。
这些任侠事有的和典韦在睢阳的故事一样,也是为人报仇,只是没有杀人而已,有的则是聚集乡中壮士,与来侵的贼寇厮杀,或是劫富济贫,亦有惩恶扬等等之事。
听到精彩处,典韦喝彩,荀贞拊掌。
听他俩说了几件事后,荀贞又叫典韦说他过去做过的一些别的任侠事。
典韦、周泰、蒋钦三人,你一句,我一句,你说一件,我说一件,荀贞在上座笑听,时或击节赞叹。堂上的气氛越来越热闹融洽,典韦三人再看对方时,也不似最先见时那么客气陌生了。
不觉间,暮色已深。
州吏进到堂里,点燃蜡烛,典、周、蒋三人这才住下话语。
荀贞笑道:“听卿等畅谈,行侠任性,吾竟如回囊日在西乡时。”说道,“惜乎君卿、仲仁、文谦、伯禽、阿邓、阿褒、叔至、子绣诸君分屯郡县,俱不在郯,若非如此,今夜当召与卿等共饮!”想及往日在颍阴家中,与许仲、刘邓诸人院中设宴,燃火以映,夜饮击剑,高歌旋舞,愉悦酣畅,不知天之将明,又抚膝叹道,“今虽贵重,远不若微时无忧。”
荀贞在西乡时也是常日怀忧的,只是那时他更多的只是忧己之身,想要在乱世中保全性命而已,现如今,掩有一州之地,他需要忧的却不只是己身,还有众多追随他的臣属,还有天下。
己身和天下,自然是天下为重,有了以天下为己任的念头,固然会产生出很大的动力,可压力也会很大,所以他感慨不如以前自在了。
周泰、蒋钦不知这些,但见荀贞由衷感慨,皆心中想道:“明公与人诚,对谈无伪言,不以我二人出身卑贱为意,宠以亲近职任,又重旧情,真是吾主也!”
典韦说道:“玉郎不是在城外营中么?君侯既怀念往日在西乡时,何不唤玉郎来?”
骑兵是比步卒重要的战斗部队,而且东海地处徐州中部,与琅琊、广陵、下邳、彭城俱接壤,一旦此四郡出现战事,从东海可以迅速驰援,所以辛瑷现统骑兵主力,屯驻在郯县城外。
荀贞笑道:“昨晚玉郎送了一头鹿给我,原是想今夜请子敬尝之,子敬却定要今日去阜陵,本以为这鹿怕是晚上吃不成了,幼平、公奕,却恰二卿来到,正好,今晚便炙鹿畅饮,无醉不归。”
荀贞平日自己的饮食很简单,但在对待臣属和贵客时却十分大方,今天鲁肃走后,他本是想把辛瑷送给他的那头鹿分一分,留点给后宅的诸女,其余下的便叫人给张纮、张昭、赵昱、王朗等人送去,不过现在既然周泰和蒋钦到了,那便仍还用来招待“新人”就是。
荀遂叫候在堂外的原中卿去城外叫辛瑷来府,今夜共饮。
辛瑷来得很快,用来炙肉的器具才置好,鹿刚被府吏拿出,州厨的宰夫正在分割,他就到了。
辛瑷号为“玉郎”,貌美倜傥,是荀贞军中诸将人物的风仪之冠,虽不自藻饰,而风流天成,使人见之忘俗,周泰、蒋钦看到他,顿就自觉形秽。辛瑷精通音乐,待肉炙好,众人投壶或舞,饮至半酣,**和暖,月柔如水,荀贞叫他抚琴,周、蒋二人虽不知乐,亦觉琴声清远,又见辛瑷姿态洒脱,虽是夜深,然轩如朝霞,更是本就恭敬的言止越发收敛,俱心慕之。
是夜欢饮。
次日,荀贞给周泰、蒋钦各拨了三十甲士,令且操练,平时出入,常叫他两人与典韦一起随从,待之甚厚,愈使他两人死心塌地,尽忠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