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定下诸将驻地,次日,诸将拔营,分赴各郡。
臧霸奉荀贞的将令,未回琅琊,直接去阴平入驻,传檄开阳,召留驻在开阳的余部亦去阴平。
孙观、昌豨、吴敦、尹礼诸泰山校尉给他送行。
昌豨恨声说道:“我等献琅琊,又献东海三县,镇东不思酬劳,反逐我等出开阳,又割分我等,实不可忍。”
臧霸忙转顾四边,见近处没有外人,这才松了口气,斥责昌豨,说道:“镇东怎没有酬劳我等?我这个中郎将,你们的这几个校尉,不就是镇东给我等表举的么?”
昨天酬功过后,当场就给得到拔擢的诸人发下了相应的衣冠印绶,此时臧霸等人皆都是穿着新的衣冠,带着各自新的印绶。
昌豨不屑地说道:“便是把镇东将军让给我坐,一个虚名而已,无有半些实惠,又值得甚么!”
昌豨人虽粗野,话却不错。
中郎将也好,校尉也罢,都只是一个名衔,若是往日如能得此职衔,倒可令人知足,可而今天下乱战,一个名衔又有什么用处?地盘才是实打实的利益。更且别说,便是这“无用”的名衔也不是出自朝廷,非为王命,而仅仅是荀贞上表朝中,说白了,也就是荀贞自授的而已。
就像昌豨说的,便是把镇东将军的名衔表与昌豨,可却不给他相应的地盘,也是半点不值钱。
对昌豨这话,臧霸无可反驳。
昌豨握紧剑柄,看了看臧霸等人,压低声音,又说道:“镇东把将军调出琅琊,又把我等布列到琅琊郡北,而今北海黄巾势大,他们如不南下琅琊则罢,如若他们南下?要按我说,我等也不要阻拦他们,倒不如干脆与他们合兵一处,索性抢了琅琊,至不济也能抢掠一番。”
他的话还没说完,臧霸等人大惊失色。
臧霸急忙打断了他:“噤声!昌豨!你这是得了狂病么?”
当着人的面直接叫其姓名,这是很不礼貌的,“豨”又是昌豨的小名,臧霸此前是从没有当着这样当面叫过他的。这会儿却不但直呼其姓名,且还是呼其小名,可见臧霸的紧张和愤怒。
昌豨悻悻然地闭上了口。
臧霸严肃地对孙观等人说道:“陶恭祖献徐州印绶。得徐州与丹阳降卒,镇东兵威愈盛斩曹宏,开言路,镇东已揽士心。当此之时,汝等便是含恨,亦绝不可出怨言。镇东凡有召、令,需即刻服从,半点不得怠慢。不然,轻则,镇东必夺汝等兵,重则,我辈无遗类矣!”
孙观等人还是能看清形势,所以虽然也和昌豨一样,对荀贞俱怀不满,可听了臧霸的话,亦皆应诺。
臧霸不放心昌豨,又对昌豨说道:“今汝入驻莒县,处两水间,东莞、东安在汝东北,临沂、开阳在汝西北,汝倘因逆获罪,孙校尉虽在阳都,不能救也!当谨慎!当谨慎!”
泰山诸将的驻地,孙观在最西,在沂水西岸昌豨次之,在沂水东,沭水西岸吴敦、尹礼、孙康三人则都在沭水东边。
如果昌豨因为叛逆而遭到荀成的的麾军进攻,东莞的黄迁、东安的潘璋、临沂的陈到、开阳的陈午和陈即四支兵马只需分出一支出来,就能看住阳都的孙观,然后三路并进,两面夹击,取昌豨不难。
昌豨对此也知,所谓“形势比人强”,因而满怀不甘地忿忿应道:“是。”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能不能就此劝住昌豨,让他不要再胡思乱想,臧霸心里也没底,但他的话也只能说到这里了。见来给他“送行”的州府吏员还在远处等着他,臧霸说道:“不可使州吏久候,我当辞矣。诸君,汝等归营去吧,回到营中后,不要多停,及早各赴驻地。”
诸人应道:“是。”
臧霸遂与孙观、昌豨、吴敦、尹礼诸人告别,谢过州吏来送,出了郯县地界,前往阴平驻扎。
孙观等人也於当日各提部曲,与荀成的部队一道,北去琅琊,各赴驻区。
诸部离郯,随着诸部离开的,还有从降卒里边淘汰出来、改为屯田的那一万多人。
这一万多人,荀贞都交给了江禽、枣祗管辖。
现负责屯田事宜的共有两人,便是江禽和枣祗。
枣祗现为屯田校尉,职衔虽比现在的江禽低了些,可却并不归江禽管辖。
荀贞早前刚在广陵设屯田的时候,枣祗以“屯田司马”的职衔曾和江禽共事过一段时日,但因枣祗出身颍川士族,看不惯江禽的粗鲁作风,而江禽虽是出身乡野,却是荀贞的西乡旧人,久从荀贞征战,功劳、苦劳皆高,也没把枣祗放在眼里的缘故,两人彼此看不上对方,根本就说不到一块儿去,结果矛盾重重,冲突不断。荀贞遂擢枣祗为屯田校尉,使其自领一部。
两人原本各自负责的屯田部曲,江禽多,枣祗少。
此回这一万多人,荀贞打算多给枣祗些,少给江禽些,毕竟枣祗的屯田干得不错,每亩的粮食产量比江禽还要好上一点,而且因才擢为他屯田校尉未久之故,这回也没有升他的官,只是给他了不少的财货赏赐,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