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我不敢擅离阳翟,全力驰援父城方向;华雄部董军则是实,其目的显是为夺父城、郏县,一来以此控我郡南重镇,二来估计也是为了断掉你我与鲁阳之间的联系。”
孙坚以为然,说道:“可恨轘辕关离我郡太近,要不然倒是可以全力进攻那五千出关的轘辕关董军。”
轘辕关挨着颍川,正处在颍川和河南尹的接壤处,那五千出关的轘辕关董军完全可以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撤,而一旦他们撤入关中,荀贞、孙坚就只能望关兴叹,无可奈何了。换而言之,也就是说,只要轘辕关这个钉子不拔掉,荀贞、孙坚就没办法全力援助父城、郏县。
家门口蹲着一条恶犬,时刻虎视眈眈,这滋味不好受。
却也没奈何。
轘辕关的地形太险,如要强攻,代价太高。
荀攸亦在座,他笑道:“虽因轘辕关董军之故,使我不能全力驰援父城、郏县,然孙侯遣去夹击华雄部的吴景、程普、韩当诸校尉皆猛将也,兵士亦皆百战沙场之精锐也,他们又是间道行至,出敌不意,华雄部兵马虽众,以我观来,却是离战败不远了。”
……
父城县北十余里有一个小山坳,吴景、程普、韩当屯军在此。
吴景是孙坚的内弟,所以三人之中,以他为主。
他把刚刚接到的孙坚命令出示给程普和韩当:“将军下令了,命我等择机进战。”
程普皱着眉头,说道:“我看华雄部好像有点不太对啊。”
韩当问道:“程公何出此言?哪里不对了?”
程普在孙坚帐下诸将中年岁最长,所以被诸将尊称为“程公”。
程普说道:“这两天军报都说华雄围城不攻,他明知道阳翟距父城不过百数十里,援兵最多两日可到,如换了是我领兵,我肯定会加紧攻城,绝不会围而不击。我看华雄的架势,反倒好像是在等我们的援兵到啊。”
“程公的意思是,华雄要围城打援?……应该不会吧,他只有五千兵马,围城已是勉强,又哪里还有余力再打援?”
“所以我看不明白,也所以我刚才才说华雄部好像有点不太对。”
论及武勇,吴景不如程普、韩当,论及军略,吴景也略有不如,他所以能为此次驰援父城部队之主将,纯是因他的身份使然,不过吴景有个好处,就是不专断,此时听了程普的话,他细细一想,觉得程普说得对,这华雄部还真有点可疑,因而“从善如流”,说道:“听程公这么一说,华雄部确是颇为可疑,……程公,那以公之见,我部现下该当如何?”
“以我看来,绝不可贸然进攻,反正华雄部围城不攻,父城眼下并无失陷之危,我等不如遣一信使,将此敌情快马送去阳翟,呈报将军、荀侯,请他两位决断。”
吴景考虑了一下,说道:“也好,便按程公此言。”
做出了决定,吴景当即遣人赶去阳翟上报。
……
父城城外,董军中军大营。
华雄立在帐外的高地上,眺望前方的县城。
这个位置距离父城有几里地,虽能看到城墙,但对城墙上的具体防御部署却看不清楚,华雄眯着眼远眺了会儿,召左右近前,遥指数里外的城墙,说道:“早年我从相国讨冀州黄巾时,荀侯亦在军中,他帐下的勇将、猛士,我虽见得不多,然多知其名,今日守城的如是辛瑷诸辈,我退避三舍,如是刘邓诸辈,我可与争雄,而今守城者却是陈到……。”他轻蔑地啐了口,接着说道,“只可惜相国明令我只许围城而不许攻,要不然,父城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了!”
左右俱皆附和。
华雄问道:“阳翟现有什么动静?”
“还是老样子。”
“仍没有出兵?”
“荀、孙只遣了荀成领兵驰助乐进,至少据我部的军报,并没有见他们分兵来救父城。”
“讨边章、韩遂时,我与孙坚亦曾同在军中,他用兵重在‘轻猛’二字,而荀侯不然,却多计谋,父城被围,荀侯岂会不救?我料之,他必有兵马来援,只是暂时还未被我部发现。”
“校尉英明。”
“多洒斥候探马,务必谨慎小心,不可被荀、孙偷袭。”
“是。”
“鲁阳呢?现有什么动静?”
“无一兵一卒出城。”
华雄又是轻蔑地一笑,目光从前方的父城转到了南边,那里是鲁阳所在的方向。
蓝天白云之下,田地一望无垠,虽是根本不可能看到鲁阳城,可华雄的目光好似穿过了百余里的距离,看入了鲁阳的城中,他蔑然地说道:“袁公路死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