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还是等了两天?”
“正是。”
荀贞看了孙坚一眼,孙坚面色已变。
孙坚拍案怒道:“胡轸部欲攻的十有八九是他鲁阳,贞之,你我主动与他相约互助,最得利的也正是他鲁阳,他却这般拿大,实在可恨可恼!”
荀贞倒是沉得住气,接着问文直:“等了两天,见到袁将军后,他怎么说的?可愿与我和文台约定?”
“他……。”
“不需隐瞒,直言道来。”
“是。我把君侯和孙侯的意思对袁将军表明后,袁将军模棱两可,当时没有给我答复,我下午再次求见……。”
孙坚问道:“下午再次求见?”
“正是。”
孙坚越是恼怒,对荀贞说道:“今义兵讨董,袁氏为盟主,袁公路既留驻不出,罔顾国事,又不思报袁太傅、袁太仆之仇,你我为大局计,遣人去鲁阳与之相约,他却不但两天不见,见了面还模棱两可、不置一词,致使文公二度求见。……贞之,我虽知他袁公路素来气高,却也未曾料到他竟傲慢至此。……罢了罢了,你我一心为公,最终却是自讨其辱。”
荀贞没有动气,袁术的态度好坏,自己有无受辱,这些都是虚的,他不在意,他重视的是实际,继续问文直:“下午再次求见,可见到袁将军了?”
“见到了。”
“袁将军仍是不置一词?”
“大约他与左右谋士商议过了,此次见面,倒没有再不置一词,而是同意了君侯和孙侯的建议,愿与我军相约。”
荀贞点了点头,说道:“袁将军既愿与我军相约,这就好,这就好啊。”见孙坚犹有不快,笑道,“文台,较之军国事,一点半点的闲气算得什么?”
孙坚哼了声,说道:“宽厚大度,我不如卿。”
荀贞哈哈一笑,问文直道:“文公,公此去鲁阳,可见到朝廷派去的使臣了么?”
“君侯说的是大鸿胪韩公么?”
“你见到了?”
“见是没见到,不过听说了,听说他是奉董卓之令,去鲁阳劝降袁将军的。”
“袁将军拒绝了他?”
“不错。”
“韩公现在何处?还在鲁阳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
文直急着回来给荀贞回讯,没有功夫打听别事,因此只知道韩融劝降、为袁术所拒,至於在被袁术拒绝后,韩融是留在了鲁阳,还是回了朝廷,他却是不清楚。
荀贞点了点头,笑对文直说道,“公数日间,驰行来往数百里,辛苦了,便请先回去歇息,待来日董军若果击鲁阳,我与文台遣兵去助袁将军时,少不得还得倚公之力。”
文直是南阳人,熟悉郡中地形,胡轸部如真是去击鲁阳,荀贞、孙坚遣兵往去驰助,确是需要像他这样的本地人参谋军事。
文直应诺告退。
出到帐外,抬眼看见文聘外头,却是文聘闻得他归来,特地从本部营中赶来与他相见。
文聘一边陪他往营外走,一边问道:“叔父这次去鲁阳,怎么去了这么多天?一切还都顺利?”
“袁公路离洛,初至鲁阳时,族中还有人提议去投他,於今观之,幸亏当时没有投他,如真去投了他,莫说建功立业,怕是连宗族都难保了。”
“……叔父缘何突发此言?”
文直把去见袁术的经过细细给文聘说了一遍,说道:“这般自傲慢士,能成何大事?当初如举宗投他,早晚难逃宗族覆灭之结局。”
文聘久从荀贞,知道一些文直不知道的事儿,对此却倒是没有太过惊讶,他对文直说道:“叔父有所不知,袁公路怠慢叔父实是有缘故的。”
“有什么缘故?”
“袁将军尝请与荀侯交,而荀侯却独与袁车骑相善,叔父知道的,袁车骑、袁将军虽为兄弟,却内不和,因而,尽管荀贞对袁将军亦甚礼敬,可袁将军却因此故,对荀侯实是久衔恨也;又,孙侯数月前从长沙来颍川,道经南阳时,曾被袁将军招揽过,可孙侯没有答应,仍是来了颍川,与荀侯合兵,所以,袁将军对孙侯也是颇有衔恨的。……叔父今去鲁阳,奉的是荀侯之命,可以想见,他显然是不会给叔父好脸色看了。”
文直说道:“原来如此。”
他复又叹道:“‘兄弟阋於墙,外御其侮’,此古人之所教也!今二袁兄弟各拥雄兵,分据南北,为天下所望,袁太傅之死,更又使天下豪杰、士人多悯其伤,他两人如能并力齐心,肯和荀侯、孙侯联兵共击,董卓何足惧也?却一因私利,二因私怨,而彼此视为仇雠,兄弟不和,更至使荀侯、孙侯亦受牵累。二袁皆非成事之人。
“……仲业啊,我与荀侯多年未见,今时再见,荀侯已大不同於往日了,如把当年之荀侯比作乳虎,而今之荀侯已是有了升龙之像啊!我闻汝南许子将称誉荀侯是‘荒年之谷’,此评甚当。乱世已至,明君难遇,你我今能效命於像荀侯这般的明君,可以说是极为难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