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有数百少年在营外求见,荀贞问道:“哪里来的少年?”
“有言是从广陵来的,带头的自称是奉有姚昇书信;有言是从东郡来的。”
“噢?不是从一处来的?”
“从广陵来的多些,约五百众,从东郡来的少些,约二三十众。”
原来,这两拨人分是从北、东而来,却在同一时间到了荀贞的营外。
荀贞心道:“广陵来的既自称拿有叔潜书信,那应是叔潜遣来的,东郡来的却不知是何人?”吩咐说道,“叫他们领头的进来。”
他在帐中等了会儿,三四个人从外边进来,伏拜在地,参差不齐地自报己名,说道:“拜见将军。”
这几个人是差不多同时开口说话的,他们自报的己名混在一起,荀贞没听太清楚,叫他们起身,端详打量,问道:“汝等何人是从广陵来的?”
四人中一人出列答道:“在下是从广陵来的。”说着话,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膝行至案前,呈给荀贞,说道,“此是吾兄姚昇奉给君侯的书信。”
荀贞接过信,一边打开,一边又打量这人,见他年有二十三四,气宇轩昂,笑问道:“叔潜是你阿兄?”
“是我从兄。”
“噢。”荀贞打开姚昇的信,见姚昇信中写道:闻将军讨董连胜,广陵上下欢腾,为助将军声威,昇特使家中募召吴郡壮士,得勇敢五百,以从弟姚攽领之,投效军前。在信中,姚昇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姚攽,说他虽然年轻,不好经术,但颇有勇武,可堪使用。
姚昇的这封信写於他见到曹操后写的那封信之前。
他在听到荀贞虽在梁县一带取胜,可兵马却亦稍有折损的消息后,即叫家中在吴郡募召勇士,得了五百人,叫姚攽统之,来颍川补充荀贞的损失。
要说起来,姚昇其实是大可以在广陵募兵,叫人带来颍川给荀贞的,而他却叫家里在家乡吴郡募兵,并谁也不使,单叫他的从弟姚攽亲带之来投荀贞,却是另有一层深意的。
荀贞看出了他这层深意,心道:“叔潜先叫他族中散家财,募召壮勇,又使其从弟统之前来投我,这却是倾家以托的意思了啊。”
荀贞看完信,抬眼见那个叫姚攽的年轻人还伏拜在案前,便把信收起,放在案上,自从案后绕出,亲手把他扶起,拍了拍他的胳臂,笑道:“汝兄夸汝,说汝勇武超群,足堪大用,……我看汝兄说得不错,确是相貌非常,体态熊虎,非是常人可比。”
伏拜在帐中的另外三人中,其中一个却哼了声鼻子。
荀贞瞧去,见哼鼻子的那人比姚攽还年轻,虽已加冠,然胡须稚嫩,看起来至多也不过就是二十出头,或是刚加冠未久也不一定。姚攽是姚昇的从弟,荀贞夸奖姚攽,这个年轻人表示不屑,荀贞不能给姚攽难堪,便就怫然不乐,说道:“此谁人也?无礼帐前。”
帐门口的典韦大步进来,抓起这人的脖子,就要把他拖出去,却不意刚使出力气,便忽觉手上一松,竟是被这个年轻人给挣脱了出去。典韦顿怒,提拳就要打。荀贞止住了他,心道:“阿韦适才虽未使全力,然此子却能挣脱开去,亦非常人。”於是就又问道,“汝何人也?”
这个年轻人挣脱了典韦的手,也没起身,依旧伏在地上,此时抬头大声说道:“在下东郡潘璋,久慕将军威名,闻将军起兵讨董,便为将军募了数十郡中猛士,特来相投。”
潘璋?这名字耳熟。荀贞略一思量,便就记起,孙吴军中有一猛将,便是叫得此名。那人好像也是东郡人。莫非这个潘璋就是那个潘璋?
荀贞示意典韦先退出去,冷着脸说道:“你既言称是久慕我的威名,那怎还敢在我面前无礼?”
“璋岂敢在将军面前无礼。将军说的是璋方才发出的那声鼻哼么?那声鼻哼实非是璋无礼而发,而是璋因见将军赞此人勇武,而璋自觉比他更为勇武,故此没忍住,有了那声鼻哼。”
姚攽是个好侠尚气的人,潘璋刚才那声冷哼时,姚攽就已大怒,此时闻得他又直言说比自己更勇武,更是大怒,脸涨得通红,要非是荀贞在这里,他怕不立刻就抽刀来与潘璋死斗了。
便是荀贞在此,姚攽也是气忿难平,上前对荀贞说道:“这竖子既自夸比我勇武,便请将军赐刀,由我与他比试一阵。”
潘璋意态不屑,说道:“何用刀也?我空手让你。”
荀贞说道:“你自言勇武,可我看你年纪轻轻,我且问你,你今年多大了?”
“英雄岂在年高!”
荀贞转怒为喜,哈哈大笑,上前把他扶起,说道:“好一个‘英雄岂在年高’,好,好啊,汝此六字,深得我心。”
他把姚攽叫过来,令他两人握手,笑对他两人说道:“汝二人一家吴郡,一家东郡,今能在我帐中相见,亦是有缘,既然汝二人都是来投我讨董的,董卓未死,两虎岂可相斗?我做个东道主,从今以后,我愿汝二人相交相好,如真想挣个高下,那便军功上见,如何?”
姚攽、潘璋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