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进屋,让他去老夫人那边问一问,想了想又请沈君昊命长顺跟着一块过去。
沈君昊立时明白,沈子遥是不想他认为,他找人去套口供。他急忙说:“我若是不相信你,就不会如此直白地与你说话。”说完这话,他自己都愣住了。他想到了蒋明轩口中的“信任”。他过来找沈子遥,因为他全然相信他。而他对沈子寒和蒋明轩,他一直在怀疑他们。某个层面,蒋明轩并没有说错。
“你想到了什么?”
沈子遥的声音拉回了沈君昊的注意力。他摇头道:“我只是在想,能够知道伯父什么时候送信回来的下人,想来一定是府里的老人。”
沈子遥听着这话,表情变得更凝重了。片刻,他歉意地对沈君昊说:“若我们推测的都是事实……他毕竟是在长辈身边服侍的,与一般下人不同。”
“这个我自然明白。”
“不过你放心,祖母和母亲都是明白人,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更明白其中的厉害。”沈子遥这是间接向沈君昊保证,这事他们家也牵扯在内,他一定会想办法弄清楚**。
须臾,沈子遥的小厮回来禀告,沈老夫人身边的一个贴身嬷嬷,她的儿子就叫冯顺志,是府里一个负责采买的管事,并没有在老夫人身边当过差。
沈君昊一听这话,半喜半忧。不是长辈身边的下人,沈子遥就可以审问他。可他是负责采买的,想来他的父母在府里极有地位。说句大白话,公侯之家的下人,在主子家是奴才,可只要走到外面,每个都是大爷。甚至一些**品的官员,宁愿娶公卿之家的丫鬟,也不愿娶普通人家的姑娘。
一个在侯府负责采买的管事,认了“干女儿”,开了一间胭脂铺子,就为了在某一天的早上,撞上沈君昊,恰巧让章氏看到。这圈子未免兜得太大了。
沈君昊越想越觉得事情肯定不像表面这么简单。沈子遥也是同样的想法,遂对沈君昊说,他需要亲自去向祖母交代一声,再找冯顺志过来问话。
沈子遥才跨出房门,沈君昊追上去说了一句:“你若是带冯顺志回来,得防着他自杀。”
等待的时间分外漫长。沈君昊仔仔细细反复思量整件事的经过,片刻,他唤了长顺进屋,除了让他告诉云居雁,他晚些才能回家,同时让马管事找人盯着胭脂铺子,防止老板娘得了消息,像云惜柔一样失踪。
沈子遥直至半个时辰后才回来。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个五六十多岁的老头,押了一个中年人进屋。想来应该是沈老夫人怕孙子年纪轻,压不住冯顺志。
冯顺志看到沈子遥和沈君昊,并不见惊慌。他上前向两人行礼,恭敬地问候。
沈子遥仔细打量着来人,问道:“听说,你看到君昊去找明轩了?是什么时候的事?还有谁看到了?”
冯顺志的笑容僵住了,目光朝一旁的沈君昊看去。
“在祖母那,我听得清清楚楚。不过是昨天的事,难道冯管事这么快就忘记了?”沈子遥追问。
“三少爷,小的并不是搬弄是非。小的只是随口一说。”冯顺志说着已经跪下了。
“快起来,你母亲一辈子伺候祖母,你也是自小就在府里当差的。我不过就是随口一问。还是你已经忘记是什么时辰看到君昊的。又或者,你压根就是信口开河!”沈子遥的最后一句话说得十分严厉。他的语气清清楚楚告诉冯顺志,他已经知道了一切。
沈君昊不由地深深看了沈子遥一眼。他知道云居雁对沈子遥的印象不错,但在他眼里,沈子遥只是大家的小dd,平日里嘻嘻哈哈,经常与人喝酒聊天,偶尔也会斗蟋蟀听曲。可回过头想想,当日在寿安寺,他是最冷静的人。他和陆航遭遇截杀,是他救了他们。他和云凌菲的婚事,大半也是他自己争取的。他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
冯顺志被沈子遥一吓,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沈子遥见他目光闪烁,心中已经了然。
“我不过是问你什么时辰看到君昊,有这么难以启齿吗?”沈子遥再次追问。看冯顺志慌忙低下头,他又道:“或者应该找你的干女儿过来问一问?”
“三少爷,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冯顺志已经完全慌了神。
沈君昊看他的样子便知道,他连幕后之人的棋子都算不上,大概只是因为某些把柄,被人利用罢了。
很快,冯顺志交代了自己所知的一切。原来,有人拿到了他贪污的证据,加以威胁。沈君昊什么时间去过昌邑伯府,他压根就不知道。他不过是照吩咐把那些话状似无意地说给沈子遥听。至于干女儿,是对方主动找上他。两人一来二去有了不正当关系,他就帮着她开了胭脂铺子。之后她说要找一个金主,选上了沈君昊。
冯顺志告诉她,沈君昊“从良”很久了,让她另找他人,她坚持要选沈君昊,称她自有办法。他只能暗中留心沈君昊的动向。奈何他不是淮安郡王府的人,根本无法预测沈君昊的行踪。最终她告诉他,可以利用沈君昊和沈子遥的交情。他们这才借着威远侯的来信,让她顺利遇到了沈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