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宽厚的话。之后又请求道:“三婶娘,眼下二弟妹虽然会安安静静呆在庆春苑,可母亲的丧事,章夫人自然会过来吊唁,到时能不能麻烦婶娘多加照顾?”
赵氏明白。云居雁的言下之意是让她提防章氏向娘家的人告状。她知道章氏不是章夫人亲生,而她未出阁时在章家一向不得宠,因此爽快地点头了,紧接着又感慨:“说起来,幸亏你母亲是从江南远嫁而来,不然……”她轻笑,表情仿佛在说,无论哪家的女儿在夫家不明不白死了,娘家人一定会找夫家讨个说法的。整个葬礼必定十分精彩。
这话深深触动了云居雁的神经。她最担心的就是薛家的人会突然冒出来。她按捺忧虑,对着赵氏说:“说起这桩事,三婶娘知不知道父亲为何突然娶了母亲?我问过相公,相公只知道整件事很突然。”
“我不清楚内情。”章氏摇头,“听说是你父亲欠了薛家一个人情。你三叔父隐约提过,你祖父曾经觉得薛家一早就有企图。派人偷偷查过薛家。最后你祖父把家里的事整个交给了她,想来应该不是薛家算计了你父亲。”
听闻这话,云居雁很失望,只能结束了这个话题。之后她就葬礼可能出现的问题与赵氏稍稍协商,因为人手不足的问题,她把监视章氏、春芽和杨氏等人的事交托给了赵氏,又就自己怀着身孕,再加经验不足向赵氏道歉,有意捧着赵氏。
赵氏临走的时候依旧脸有忧色,但被云居雁那么一说,她已经暗暗决意一定要尽心尽力办好这次的丧礼,务必让大家都看到,她虽不是沈家的宗妇,却也能扛起宗妇的责任,同时向沈沧等人证明,她的能力不比其他任何人差,之前不过是她不屑争权罢了。
赵氏走后,立下廊下的丫鬟立马进屋回话。
庆春苑那边,就如云居雁所料,章氏匆匆来到凝香院,就是在春芽在章氏面前立规矩之后。至于春芽如何知道薛氏死了,没人瞧见别人给她递消息。章氏走后,春芽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又在回廊上站了一会儿。派去监视的丫鬟不敢靠近,看不到她是否隔着回廊的窗户与庆春苑外面的人说话了。
听到这事,云居雁心中犹豫,是否索性快刀斩乱麻,彻底把青芽软禁。想到她是沈君烨刚刚失去孩子的通房,而沈君昊暂时不能和沈君烨彻底翻脸,她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须臾,张泰和锦绣入了府,云居雁告诉他们,她决定让锦绣、玉瑶回到她身边,而枇杷那边,让赤芍过去伺候。薛氏的葬礼期间,张泰和青芽负责府外的联络,同时注意着枇杷的动静。
她本想让张泰注意着南城门,若是薛氏的娘家人突然出现,他负责拖住他们。可一想到张泰从未经历过这类事情,又不曾见过薛家的人,她只能决定等沈君昊回来,再与他商议决定。
张泰和锦绣出府安排之后,云居雁除了就凝香院的人事安排做了调整,又把府中各处的管事娘子叫过来叮咛了一番,同时叮嘱她们,若是发现任何人或者任何事有不对劲的地方,马上禀告张铁槐夫妇,不能有半分耽搁。
云居雁一直忙到二更时分。她知道沈君昊入夜的时候就已经回府了,直接去了枫临苑,没有出来过。
大约三更左右,云居雁听到外面的动静上前开门,就见沈君昊已经站在了门口,神情中满是疲态,以及难以掩饰的忧虑。
“怎么了?事情很不顺?还是母亲并非自杀?”云居雁急急询问。
沈君昊摇头答道:“我没事。只是我赶去的时候迟了。父亲已经把贴身照顾她的下人全都治了罪,什么都没问到。不过我回家之前偷偷问了仵作,按照仵作所说,她的确是上吊身亡的。”
“上吊也分主动与被动。保不准有人把她迷晕。再吊在梁上。”云居雁叹息,“不过现在说什么都迟了。父亲为什么急着把下人治罪?”
沈君昊接过云居雁递上的温水,一饮而尽。答道:“祖父的意思,明日她会去对皇上和太后说,二婶娘好心去老宅探病,她却和二婶娘起了口角,害得二婶娘摔了一跤,伤势严重。父亲因为这事,数落了她几句。她一时想不开就自杀了。至于我为什么去老宅,我只是去劝她回家和父亲和好的。”
“这样也行?”云居雁摇头,“家里那么多下人……”
“祖父的意思,只要家里的下人不出去乱说就行了。反正横竖都没人真的相信这些鬼话。一切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表面上说得通就行了。其实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真相。”沈君昊闭上眼睛,伸手揉压着太阳穴。
他对沈沧和沈伦都很失望。虽说他们是为了顾全大局,在这件事上,沈伦也做出了极大的牺牲,但是他们的首要目标永远是粉饰太平,掩埋真相。很多的事情都是被他们的一层层谎言把真相彻底扭曲,让事情失去了本来的面目。
云居雁心中很明白,若是所有的下人都是忠心于沈家的,只要主人家一道命令。他们自然不敢去外面嚼舌根,可实际上,家里有太多居心叵测的人,保不准他们已经在添油加醋了。
看沈君昊神情萎靡,情绪低落,云居雁上前。伸手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