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半个时辰,云居雁听到书房外的喧哗,走到门口一看,是沈君昊回来了。见他脸色并不好,她迎上前急问:“是不是没找到人?”
沈君昊点点头,回道:“张泰赶去的时候已经迟了一步,整个院子只留下一个奄奄一息的丫鬟。”
“是枇杷?”云居雁询问。她看到了玉瑶眼中的急色。
沈君昊再次点头,答道:“看得出,他们走得很匆忙。什么都没能拿走。桌上的茶都是热的。张泰到了之后,马上命人四处寻找,但今天正巧是赶集的日子,街上人太多。我回来之前问过房东了。是那个丫鬟向他租的院子,一下子付了三年的房租。他只当是哪家的落难千金,便没有去官府报备。也没有要求见一见主人家。”
云居雁知道,玉瑶能离开,全靠枇杷的倒戈。她定然是十分感激枇杷的。“那个丫鬟如何了?请大夫了吗?”
“张泰认得她。我去之前他已经命人请大夫了。这会儿如何,我还没问过。”
云居雁闻言,对着玉瑶说:“你去看看她吧。对大夫说,不要吝惜药材,横竖救人才是最紧要的。”
待到玉瑶走后。沈君昊担心地说:“看起来的确是她救了玉瑶,但事实到底如何,暂时我们还无法肯定。”
“你怕这是苦肉计?”云居雁知道枇杷曾是云凌菲的丫鬟,她没有忘记抚琴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仍旧选择欺骗她。论处境,抚琴和枇杷应该是一样的。“不管怎么样。先救了人再说,至于其他的,等她醒了再说吧。”
“说到醒,二婶娘如何了?”沈君昊不想云居雁因为云惜柔的再次逃脱影响心情,岔开了话题。直到话已经出口,他才意识到这并不是轻松的话题。
云居雁如实说,大夫也不知道杨氏会不会醒,什么时候醒。她说着,轻轻一叹。又道:“听玉瑶的话,二叔好像回过京城,也不知道是不是担心庆春苑那边。”云居雁把玉瑶说过的事,对着沈君昊复述了一遍。
“既是如此,我去问一问三弟就是。”
“先不要去。”云居雁急忙劝阻他。以沈君儒的脾气,一定不会解释。再说,他们兄弟三人的关系已经够糟糕了。若事实证明沈君烨和沈君儒都不是幕后之人,就像沈沧说的,将来他们是要当家的,独木难成林。“不如先等一等。若是二婶娘或者枇杷醒了,可以先问一问她们。”
“我还是让马管事找人去暨阳问一问,看他有没有刻意隐瞒曾经回京的事。另外,若是那个叫枇杷的丫鬟醒了,你可不要一时心软,把她留在身边。有些事,宁愿花些银子了结。”沈君昊叮嘱。
云居雁点头说了一句:“我省得。”
大约中午时分,玉瑶探望了枇杷回府向云居雁回禀。枇杷暂时被安置在锦绣家里。这一路,灯草已经把她不在时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知道主子愿意拿五万两银子赎她,她自是十分感动。又知道是长顺主动请缨去送赎金,她亦是感动。锦绣也向她解释了,他们选择阻拦云居雁去赎她,也是情非得已。她心中明白,他们都是奴婢。若换做被绑架的是锦绣,她大概也会做相同的选择。不过知道是一回事,心理上她还是对枇杷和长顺多了几分感激。
云居雁得知枇杷伤势颇重,只能暗暗叹息,命人去给锦绣、张泰传话,让他们好生守着,防止幕后之人得知她还活着,想把她灭口。看玉瑶整个人摇摇欲坠,她命她回屋休息几天。
先前云居雁身边的人太多,玉瑶不方便多说。当下,见屋子里只有主仆二人,她说道:“大奶奶,虽然奴婢只见了六姑娘两三次,每次都只说了几句话,但奴婢看得出,六姑娘根本就是疯子。”
“我知道。她从小就恨我。这些日子发生了那么多事,她一定恨不得亲手杀了我。她的逻辑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云居雁从来都无法理解云惜柔的想法。
“另外,这次的事情,六姑娘看起来是因为没达成目的,所以气得想亲手杀了奴婢。最后是枇杷拼命才拦下的。枇杷还对奴婢说,若是见到四姑娘,让奴婢对她说声对不起。”
云居雁毕竟没有亲身经历当时的场景,再加上沈君昊先前的叮咛,她已经决意用银子感谢枇杷,因此只是问玉瑶:“你有没有听到,她的目的是什么?”
玉瑶摇摇头,回道:“奴婢只知道六姑娘一心想对付大奶奶。她几次来见奴婢,问的都是大奶奶的事情。”
“都是哪些事?”
“都是很平常的事,比如说大爷是不是真的没有通房,平日子大爷和大奶奶都是如何相处诸如此类的。奴婢虽一句都没有回答,但是奴婢不明白,六姑娘即便知道了这些事,又如何能对付大奶奶呢?”
“我也不明白。”云居雁摇头,暗自思量。很早之前,幕后之人就一直孜孜不倦地致力于破坏她和沈君昊的婚事。当下,他们很有可能是想破坏她和沈君昊的感情。如果说,他们抓了玉瑶是想知道他们相处的细节,这并不是不可能。只是这些琐碎的事,又如何能破坏他们的夫妻关系呢?退一步,就算是他们关系破裂,有谁能从中得到好处?如今她已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