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雁本来也想去枫临苑“请安”的,可她犹豫着是告诉沈沧实情,还是暂时瞒着,她本想等沈君昊回来商议了再决定,因此才耽搁了。她没想到赵氏居然如此迫不及待,她不是一向都不爱沾染麻烦的吗?
按捺下疑惑,云居雁吩咐玉瑶,让安插在庆春苑的小丫鬟偷偷接触一下怀孕的丫鬟,先探一探她的口风。
玉瑶走后没多久。赵氏来了。沈君昊听到回禀,惊讶地看了一眼时间。赵氏很少会在晚上来找他们。他向赵氏行过礼,便避去了内间。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听到赵氏离开了。他回到外间问云居雁:“是什么紧要的事,她在这个时辰过来?”
“她只是过来告诉我,她去枫临苑只是一时冲动。希望没有破坏我原本的打算。”云居雁说罢,低声感慨:“我刚才还在奇怪,若是没有特别的原因,三婶娘不会想让祖父觉得事情与她有关的,原来是因为二婶娘劝她不该瞒着祖父,这才弄巧成拙的。”
沈君昊听了点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说自己累了,要早些休息。
这一年多来,沈君昊一直觉得沈君烨的行为举止不合逻辑,章氏也是,他必须弄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但无论外面的事情多么纷扰复杂,他们自己的日子还是要继续下去。他们的儿子是最聪明,最可爱的,一个儿子对他们来说太少了,但他不想她那么辛苦,马上再怀孕,可他又那么喜欢她,因此只能趁这几天她不易受孕,抓紧机会。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云居雁和沈君昊刚吃过早饭,先是玉瑶告诉他们,章氏派人看守着庆春苑怀孕的丫鬟,其他人没办法接近她。
玉瑶才刚说完,锦绣急匆匆进府。气喘吁吁地告诉两人,昨夜酒庄的门窗明明都锁得好好的,可青杏早上一起床就发现酒窖的门锁被撬开了,酒坛的盖子全打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往里面加了东西。不过幸好遭破坏的只是果子酒,从吐蕃运来的葡萄酒是存在别处的,除了少数几个人,其他人并不知晓。
沈君昊从一开始就不赞成云居雁开酒庄,当初替她找了那个院子,不过是哄她开心罢了。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他马上起了关闭酒庄的念头。
云居雁知其意,可葡萄酒都已经千里迢迢从吐蕃运来了,若是现在结业,银钱的损失不说,一番心血都白费了。况且酒庄在青杏的悉心经营下,慢慢开始盈利了,京城的贵妇圈,很多人都知道他们那里专卖口味清淡的果子酒。若是继续经营,或许能成为一个重要的消息来源。
云居雁早已放弃了若有风吹草动,马上离开京城的念头。可她想在此处扎根,就不能像前世那样浑浑噩噩地活着,她要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再说,沈君昊对她再好,再有求必应,都比不上自己有稳定的收入来得强。就算这个时代只信奉“出嫁从夫”,她也希望自己能像现代那样,有独立自主的一面。
在丫鬟们面前,她没有反驳沈君昊的话,只说不管怎么样都要查一查是外贼还是内鬼。她吩咐锦绣协助青杏一起把围墙和门窗都核查一遍,看看是否有脚印或是其他不对劲的地方。若确定不是外贼,就在酒庄细细查问,看是否有线索。至于已经开封的酒坛的酒,只能全部倒掉。
锦绣领命而去。待玉瑶也离开了,沈君昊说了一句:“你怎么这么固执。”没再反对酒庄继续营业。
小半个时辰后,沈君烨派人请沈君昊出去说话。云居雁趁机去了庆春苑。就如玉瑶所说,庆春苑的耳房门口,两个婆子状似修剪花草,实则正守着屋子。云居雁生怕章氏会选择一不做二不休,心中十分焦急。
相比云居雁,此刻的章氏更加心急如焚。沈沧派来的嬷嬷几乎十二个时辰都守着她,昨晚沈君烨也被她们“请”去了厢房休息。她知道云居雁一定是看破了她的计谋,可她被两个老奴才严密看守着,就算想假扮流产也不成。
在沈沧派来的嬷嬷面前,章氏自然不敢给云居雁脸色看,只是虚弱地扮演着病人,为将来的“流产”做准备。
云居雁出了庆春苑,直接去枫临苑求见沈沧。沈沧一早就等着她了,没等她站稳就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云居雁抬头看了他一眼,恍然明白两个嬷嬷的寸步不离,因为沈沧已经知道章氏并没有怀孕。虽然沈沧早就知道赵氏在说谎,但云居雁不想把她拖下水,只是避重就轻地说,她是在大夫把脉后知道了。
沈沧深深看了她一眼。她没有说起赵氏,却欲把章氏逼入绝境,为了不让薛氏回来,她利用了沈伦对史氏的愧疚。更早之前,云梦双毙命,云惜柔诈死也是事实。有时候他很不明白,她到底是宽厚,还是咄咄逼人?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他沉声询问。
云居雁低头回道:“祖父既然已经知道二弟妹的事,应该也知道她身边有一个名唤青芽的丫鬟。她可能怀了二叔的骨肉。”
沈沧知道赵氏得悉内情是因为一个丫鬟,却不知道有丫鬟怀了身孕。他几乎脱口而出让云居雁准备堕胎药,但还是硬生生止住了。
昨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