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盏茶功夫,玉瑶回到云居雁身边,悄声告诉她,那个人影确实是沈子寒。云居雁当场就愣住了。沈子遥清清楚楚告诉沈君昊,沈子寒在年前都不会回京,如今却让她在街上看到他。沈子寒为何回京?是沈子遥骗了沈君昊吗?
云居雁朝玉瑶看去,问道:“你是怎么追上沈将军的?”她不相信巧合,也不相信沈子寒躲不过玉瑶的追踪。
果然,玉瑶告诉云居雁,沈子寒就在一旁的小巷子中等着她,他让她转告云居雁,有关凤箫,她不必再担心了。至于他,这一两日就回边关去了。
云居雁不由地想到了晚上的那个梦。虽然她一直对沈子寒的印象不错,但仅仅是“不错”而已,还不至于让她产生熟悉感。最重要的,她十分不明白,当初她不过十岁的年纪,就算是有人刻意安排他们见面,沈子寒如何会把凤箫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她?
从启昌侯府回到凝香院,云居雁更加心事重重。不管沈子遥知不知道沈子寒人在京城,她至少可以确定,沈子寒不希望沈君昊知道此事。她应该告诉沈君昊吗?她无法确定沈子寒是否故意出现在她的马车旁,但他等着玉瑶却是事实。
“怎么又在发呆?”沈君昊一进屋就看到云居雁紧锁着眉头。
“怎么样,有什么进展吗?”
被云居雁这么一问,沈君昊的心情也不由地更加低落了。云惜柔根本不在翠月庵是毋庸质疑的,而家里的兄弟叔伯,沈君烨在前一天就去了暨阳,他在那边有个小铺子,以前又是在暨阳书院读书的,这几年,每一两个月就会去一趟。沈君儒在两天前就征得了沈沧的同意,与同窗秋游去了。他虽鲜少出门。朋友也不多,但沈君昊知道,每年的秋天他都会去赏枫叶。至于沈佑,是沈君昊的二叔父、三叔父求了沈沧。带着他出门的,据说是沈伦想让他们劝劝沈佑。每个人似乎都有离府的正当理由。
看云居雁的担忧之情更甚,沈君昊安慰她:“你放心,我会继续追查的。官府那边,他们已经发现了丢弃在路边的黑衣黑帽,看起来昨夜只有四个人,这也难怪子遥一出现。他们就走了。”
“这更说明他们很了解你,也很了解陆公子,知道你们不会带太多的随从在身边。沈三公子的出现对他们来说应该是一个意外。”
沈君昊勉强笑了笑,没有接话。知道陆航只带了一名小厮,一个车夫回泰州的,非蒋明轩莫属。他悄悄打听了蒋明轩昨晚的动向。守城的官兵看到他带着两名随从出城,之后直至威远侯府的人发现他们,没人知道中间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如果他和二弟、三弟都与昨晚的事无关。那么我只能说,幕后之人太了解所有人,太无所不能了。就算是祖父也不可能把所有人的行踪安排得如此妥当。”沈君昊低声感慨。
云居雁抬头看向沈君昊。她突然间想到。沈子寒能做到这一切。她一点都不想怀疑他。他帮过她很多次,他看起来光明磊落,胸怀坦荡,但不可否认,他了解所有人,皇帝对他怀着愧疚之情。最重要的,他人在京城,却让沈子遥告诉所有人,他在年前都不可能回京。
“不要再想了。”沈君昊揽住云居雁的肩膀,“等我派去暨阳、西山的人回来。确认了二弟、三弟的行踪,再悄悄打探一下三位叔父是否一整晚都在一块儿,自然会有结果的。”他对她笑了笑,转移话题问道:“你去找舅母,事情可办妥了?”
云居雁点点头,心不在焉地说了找嬷嬷、奶娘的事。对于偶遇沈子寒的事。她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这样隐瞒真相,可转念间又觉得若是沈子寒因为机密军情留在京城,自己如果说了,沈君昊会怎么想沈子寒?她正犹豫不决间,长顺把沈君昊叫了出来。
沈君昊知道云居雁很在乎云平昭对云惜柔之“死”的反应,因此他早就派了人等候在永州,只等云平昭从阳羡回来。听到长顺说,云平昭在前几天就抵达了永州,却迟迟未有回信送来京城,他不由地担心,追问长顺:“云家这两日可有稳婆进出?或者是否有人病了?”云惜柔的丧事早就办完了,能让云平昭忙不过来的唯有这两个可能。
看到长顺摇头,沈君昊生怕云平昭埋怨云居雁害死庶妹,只能去书房再次往永州写信。若不是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他很想亲自去一趟云家。
书房内,他的信才写到一半,凝香院的小厮告诉他,沈伦从外面回来。他放下笔墨,决定先去见父亲,问清楚生母的事。
这些日子,沈伦一直在替沈君茗找大夫,结果让他越来越失望。他已经从沈沧那边知道了沈君昊昨晚遇袭的事。他本想问两句的,可看他好端端站着,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是问道:“你找我有事?”
“是。”沈君昊点头,平板地问:“父亲,您可知道当日祖父为何要定下我和居雁的婚约?”
“你祖父是怎么说的?”沈伦不答反问,看向沈君昊的眼神带着一抹探究,一丝诧异。
沈君昊想了想,含糊其辞地说:“听祖父的意思,这事好像是母亲的遗愿。”他看得很清楚,父亲的神情从诧异转为了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