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与沈君昊的争执乱了分寸。既然如此,她不妨一次性让她无法翻身。这般想着,薛氏说道:“你既然这么坚持,我只能答应你,不过今日恐怕不行。”她要选择恰当的时机,让沈伦恰巧听到云居雁和于翩翩的对话。
“为什么?难道父亲……或者是祖父……”
“你先不要紧张。”薛氏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早上的时候,你父亲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事,要亲自问话。我怕她在你父亲面前胡言乱语,就警告了她一下,这会儿她还说不了话。等明后日她能说话了,我定然让你第一个见她。”
云居雁将信将疑地看着薛氏。她知道薛氏只是在拖延时间。可表面上她还是紧张地问:“那她有没有对母亲说过什么?”
“对我说过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以后她会怎么说。总之你回去好好想想,我会尽快让你来见她的。”
云居雁当然是一脸担心,一定要薛氏收下那对金老虎。薛氏并不缺银子,但为了让云居雁安心,同时又觉得这是云居雁心虚的证据,勉强收下了,嘴上说是替她暂时保管着。云居雁谢过之后。又怯怯地问薛氏,吕氏喜不喜欢玉簪。
薛氏没想到云居雁要收买吕氏。她隐隐觉得不对劲。她一直认为云居雁进门后摆低姿态。是想扮猪吃老虎,她没有一点能力,是哄不了沈沧的。吕氏的性子,得了好东西一定会显摆,云居雁若是把自己的东西给她,岂不是让全府的人都知道她收买吕氏?她犹疑地打量云居雁。
云居雁知道薛氏是小心的人。她低声说:“母亲,若是四婶娘有特别中意的东西,请您一定要告诉我,我……”她的手指使劲搅着手中的帕子。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只要相公不生气,只要这事能消无声息地过去,花多少银子都无所谓……”
吕氏虽然仍旧心中存疑,但转念想想,又觉得可以理解。云居雁怎么说都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沈君昊又确实长得俊俏。别说是他们已经成亲了,正值新婚燕尔。就算只是偶尔被他看上几眼,也有可能晕乎乎地迷上他。
待云居雁离开玉衡院,薛氏立马去了关押于翩翩的屋子,沉声问:“你可有把柄在她手上?”她觉得云居雁要求见于翩翩。是有把握在一炷香时间内令于翩翩反口。她不喜欢万一,所以一定要问清楚。
于翩翩怔了一下,坚定地摇头。她已经死过一回,决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她到底什么时候不孕的,谁又能说得清楚。虽然沈君昊尽量不让人知道官驿发生的事,但把脉的大夫知道得一清二楚。只要薛氏替她把人找来,这就是铁证。
薛氏看着于翩翩,眼中不禁露出几分怜悯。她不愿与沈君昊硬碰硬,假意答应他离开,一转身便利用了吕氏兄妹,想让他们揭出永州发生的事,逼得云居雁为了自己的名声不得不接受她的存在。可惜她算漏了一件事。沈君昊能不顾旧情把她撵走,沈沧的心远比沈君昊狠一百倍,他怎么可能任由一个只会兴风作浪的欢场女子留在孙子身边。
薛氏当然不会把这个事实告诉于翩翩,不过于翩翩一闪而过的怔忪引起了她的注意。她问道:“如今我们是各取所需。一旦大夫到了,我们便再没有私下说话的机会。你最好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否则到时候可别怪我帮不了你。”
于翩翩再次摇头,隔了一会儿才小声问:“夫人,奴婢只是有些担心。在永州的时候,大爷曾私下帮过大奶奶。这事连大奶奶也不知道。”
“是什么事?”薛氏的神情中多了几分凝重。她花了几年时间还是弄不懂沈君昊的心思。他明明不想履行婚约的,可昨日他却冒雨来接她了,听说他们在凝香院的时候虽偶尔闹闹小别扭,但大多数时间都可以用如胶似漆来形容,甚至还有人亲眼看到他抱着她进屋。这对薛氏来说是无法想象的,毕竟过去的几年,她曾几次找了美貌又伶俐的丫鬟试探他,可他愣是看都没看一眼。
此刻于翩翩最担心的还是沈君昊。她觉得云居雁怎么着都要顾着自己及云家的面子。所以事情一旦闹开,她无论如何都会接受她。可是如果沈君昊顾念云居雁,对她起了厌弃之心,那她便得不偿失了。见薛氏一副很有兴趣的模样,她把当日沈君昊在永州城威胁齐元祥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临了问道:“夫人,大爷命奴婢离开京城,会不会……”
“不要告诉我,你在这时想临阵退缩。”薛氏打断了她,淡淡地说:“我是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急在一时。若是你还没下定决定,我这就送你离开。”
“不,夫人,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已经没有退路了。奴婢只是怕……他们新婚还不足一个月,若是大爷想一力护着大奶奶……”
“你到底想说什么?”
“夫人。”于翩翩压低了声音,“奴婢前段时间听说了一件事,据说泰州陆家的陆航陆公子和大奶奶素来就认识,他和宣武伯府的蒋世子最近很钟爱一首琴曲。他们曾在雅竹小筑合奏过。这首曲子最初是大奶奶和陆公子合奏的,不过那个时候大奶奶的父亲也在,而蒋世子就在一旁听着。”
薛氏听到这话,不由地想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