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在到达某地前,当地官员一定早已收到消息,做足了准备。
云居雁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引得他怀疑,只能用假设的口吻问道:“会不会有的大人为了更好地体察民情,微服而行呢?”
沈君昊站起身,望着远处沉吟。虽然云居雁所说可能性不高,但确实有这种可能。他冒不起这个险,遂说道:“我带的人手不够,又对永州人生地不熟,待会儿见到你祖父的时候,我会请他好生安置白芍……”
“若是祖父不知道白芍现在哪里呢?又或者她早已躲起来,一直在暗中等待机会呢?”
“如果转运使大人微服而行,又怎会被人找到?”沈君昊在安慰云居雁,也在安慰自己。但他心中明白,程大的事若是那人故意安排,那么极有可能早已掌握了转运使的行程。
“沈君昊。”云居雁走到沈君昊身前,面对面说道:“我很担心,真的很担心,万一程大的死讯在这时候揭出来……”
“就算这事闹开了,对你家来说,不过是旁人的几句闲话……”
“可是对你呢?很多人都看到你打了他。”
“你在担心我?”沈君昊目光灼灼地低头看她。
云居雁点点头,又摇摇头,解释道:“如今很多事情都纠缠在了一起。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们已经被绑在了一起,所以我们必须齐心合力。不管我们怎么看待彼此,不管你有多不喜欢我,但对外的时候,我们一定要步调一致。我对你说了所有的事情,是希望你能相信我。同样的,我也希望你不要刻意隐瞒什么。”
沈君昊只是看着她,并不言语。此刻说这话的若不是她,他根本不会理会。
“沈君昊,当我求你,信我这一次好吗?”她的声音再次放软,语气中带着些许哀求。见他依然只是盯着自己,似乎在衡量着什么,她只能继续劝说:“就算一切只是我的多心,防着点与我们都没有损失……”
“你应该知道我的处境吧?”
沈君昊突来的问题让云居雁有些错愕。在两人相互试探的目光中,沈君昊接着说道:“当年祖父为我们定下这桩婚事,因为你父亲姓云,又是状元,而你是启昌侯的外孙女。你的家人一口应允,不过是因为我是家里的嫡长孙,母亲是史家的嫡长女,继母又是我的亲姨母。说白了,这桩婚事只是交易。可惜,时过境迁,我不再是父亲唯一的儿子,而外祖父家早已没落。祖父百年之后,若我不被父亲请为世子,那么落在我身上的只有四字:德行有亏。”他略一停顿,不待云居雁说话,又状似满不在乎地感慨:“虽说你我有一个五六年之约,但你自己也看到了,你二妹做那么多事,无非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侯爷夫人之名……”
“所以你对婚事的冷淡,是怕我无法应对你家的一切,所以你宁愿一开始就把我排除在斗争之外,让所有人都看到,我们只会相互拖后腿?”
“不是。”沈君昊回答得又急又快,尴尬地解释:“我只是让你认清自己的位置,我在告诉你以及你家的人,这桩婚事非我所愿,我不求其他,只求你们不要帮倒忙。上次在雅竹小筑的事,这次的程大,我做这些事情,无非是不想受你拖累。”
听着这话,云居雁有些难过,不过她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在帮她,而她什么都没能为他做。
沈君昊看着她低头不语,顿觉自己说得太过分了。他想补救,却只能生硬地说:“不可否认,你说的也没错。近期发生的事确有可能是因为有人想阻挠婚事,这才针对你家。所以勉强也算是我连累了你。昨日我没有对你祖父说的就是这事……”
“既然别人已经把我们看成一体,我们是不是更应该信任彼此,相互合作?”云居雁急忙接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