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们更是各忙各的,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坐车了。
云平昭明白女儿的意图。昨日的事他虽生气,但反过来想想,他也不曾告诉她,他驻足倾听琴声,不过是想起他们刚成婚那会儿琴瑟和鸣的画面。他们两人都好久没有弹琴了。
想着以前,云平昭把缰绳交给了自己的小厮。
云居雁见状,对鞠萍及春芽点点头。见两人高高兴兴地转身而去,她又对许氏说:“母亲,我命人准备了父亲爱喝的茶,还有您喜欢的糕点。一路上,你可别忘了替我向父亲斟一杯茶,谢谢他赏我一个伶俐的丫鬟。”说完又对着许氏眨眨眼睛。
许氏顿时红了脸,狠狠捏了捏女儿的脸颊。“你这丫头,现在都消遣起你母亲了。”
“母亲。”云居雁一下子抱住了许氏,眼眶有些湿润。今日她能劝和父母,只因为全世界只有她才能让她的母亲忍气吞声,咬牙咽下委屈。
许氏只当女儿是舍不得自己。她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好了,都这么大了,还哭哭啼啼的。过几天我就劝你祖父让你回家。”说着,她也有些哽咽。
告别了父母,云居雁立马找来鞠萍细问。原来柳易之所以成了他家的丫鬟,是因为撞上了他父亲的马。他的父亲得知她宁愿卖身也不愿卖了祖传的古琴,又见她知书达理,通晓琴棋书画,便买下了她。到了芷槐院,她名义上虽是丫鬟,却一个人独住着耳房,平日里也没人敢吩咐她做事。
云居雁相信,她的父亲或许一转身就忘了这事,而她的母亲忙着应付二房及家里的杂事,一开始肯定也没在意。后来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传至她耳中,那个柳易再说上几句暧昧不明的话,她的母亲一定会与父亲闹上一场。以她的父母谁都不肯先认输的个性,说不定“易姨娘”真的会诞生。
想着父母别别扭扭上马车的画面,云居雁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的父亲是出名才子,温文尔雅,而她的母亲也是个口硬心软,待人至诚的,可两人碰在一起,偏偏谁都不肯先向对方说句软话、心理话。
前世,她一直嗔怪父亲不爱惜母亲,有时候甚至觉得是他气死了母亲。不过现在的她明白了,因为爱,他们才会对对方特别地严苛,特别地斤斤计较。就像她对沈君昊,如果没有特别的感情,她就不会这么在意他的一切;遇到与他有关的事就无法冷静地思考。
直至晚上,云居雁依然在想着自己的父母。她决意把柳易握在手中,但前世与现在有那么多的不同,她不确定那个导致她父母的感情彻底破裂的孩子会不会出现,又会以怎样的方式出现。
因为云居雁的“迫不及待”,柳易在第二天上午就被送来了庄子。午饭时分,鞠萍领着她入了屋子。
云居雁远远就看到她了。消瘦的肩膀,纤细的腰肢,虽低着头看不清容貌,但那股风流弱质已尽显无遗。云居雁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一小步一小步走着,盈盈跨入屋子,恭恭敬敬对自己行礼。
时隔多年,她依然记得她的容貌,黑眸柳眉,乌发如黛,肤若凝脂,哭起来就像是雨中的梨花,即便是女人看了,也会情不自禁生出几分怜惜之情。
云居雁掩下心中的厌恶,笑着问:“听说你很会弹琴,不知师从何处,哪里人士?”
“回姑娘,奴婢是江南人士,只因先父酷爱弹琴,奴婢便跟着学了一两个曲子。后因父母亡故,便没有继续学习,因此当不起姑娘的‘好’字。”
云居雁默默听着,表情没有一丝的变化,右手却已紧紧捏住了茶杯。眼前的人就是前世的易姨娘,可她说的身世却与前世截然不同。是实情变了,亦或是她根本就在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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