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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知芝走出机场没一会儿,就看见自机场内有一架飞机起飞,她心想这大概就是丈夫搭乘的那班航班了。
据丈夫说他此次的行程计划是先由华国飞往尼泊尔,然后再由尼泊尔转往中东。
他说他已经联系好了朋友,对方会在那里接机。
既然人已经走了,再多么担心焦虑也没有用,安知芝唯有乞求上天能保佑丈夫平安。
她抱着儿子在机场外坐了公交车往家赶。
上了车之后,人比较多,反正位子坐得满满当当的,老弱病残孕的黄色座椅也被填满了。
她抱着孩子挤在车上感觉有些吃力,幸好还是有好人的,一位看起来刚刚二十出头的小青年看了看安知芝,然后从座位上站起来,微笑道:“大姐,你坐这吧!”他说着给她主动让了座。
安知芝不习惯欠别人情,也不习惯受别人帮助,婉言推辞道:“算了,你坐吧,我没事儿!”
“大姐你就别跟我客气啦!你抱着孩子呢,而且这本来就是老弱病残孕的专座,我让开是应该的!”青年讲得倒是头头是道,他说完见安知芝的表情分明还是要推辞,只得祭出杀招,面色可怜道:“大姐啊,我好不容易做一件好事,你就给我个机会吧!”
安知芝抱着孩子的确挺累,便不再推辞,向对方道了声谢谢,坐在了座位上。
那青年看起来是个多动且话多的人,有点像医院里叽叽喳喳的兰朵儿。
许是觉得一个人坐车挺无聊的,便跟安知芝搭起了话:“大姐,你是来机场送人的吧?”
孟沧澜刚走,安知芝心情不好,不太想搭理对方,不过想到人家毕竟给自己让过座位,所以就敷衍道:“是啊!”
“你猜我我怎么知道你是来机场送行的?”青年明显话唠啊,而且反应有点迟钝吧,一点都没看出来安知芝敷衍的态度。
安知芝不想让对方太尴尬,只得又接口道:“你怎么知道的?”
青年得意道:“猜的!从机场这一站上来的乘客多半都是机场里出来的,而来机场的人无外乎三种:乘客,送人的,接人的。乘客肯定已经走了,接人的也不会是一个人,所以大姐你只能是送人的了!”
安知芝客气地笑了笑,出于礼貌夸赞了一句:“你猜得很准!”
心里则在暗叹:话唠先生,真是好无聊的谈话啊,我不想说话你看不出来吗?求你这句说完打住吧。
但是安知芝肚子里的请求青年绝对收不到,所以他又接着唠叨了:“我也是来送人的,我女朋友去英国留学!唉,这一下分开离了这么远,一年兴许都见不了一次面,也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还能不能维系得下去!”
安知芝直接装死了,心说你们之间狗屁倒灶的事情谁有兴趣知道啊?
放在往日她或许还有心八卦一下,但是今天真的没有。
但是安知芝虽然装死了,青年还在吧啦:“我就不明白了,干嘛一定要去外国,她也真能舍得下我,我们从大学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年的感情了啊!我其实真的不想让她去,不过却又不能拦着她,因为那是她的选择,关系到她的未来,万一我拦住了,她在国内工作情况不好,那我不是害了她吗?”
青年后面这话倒是引起了安知芝的共鸣,她其实对于孟沧澜的离开也是抱着这种心思,不想让他去可是却又不能不让他去,因为她实在不想让自己的男人——一个曾经官至少将军长的堂堂军人,在一个商厦里以小保安的身份窝囊地混过这一生。
青年吐露了一番纠结的心事之后,明显想从安知芝这里得到一些安慰,可是等了一会儿都不见对方说话,不由直接问了:“大姐,你说我做的对不对啊?”
安知芝心说你可真烦啊,闭上眼睛装睡。
结果那青年居然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她都明明看起来闭上眼睛睡着了,人家还轻轻推了推她的胳膊,一定要把她摇醒,嘴里还在问:“大姐,你说我做得对不对?”
安知芝气得想挠窗户,继续不理。
对方还在继续:“大姐,大姐,你倒是说句话啊!”
安知芝真想站起来冲青年劈头盖脸喷一句:关我屁事啊?我又不是包青天,没责任判你的对错!
不过最后还是忍了忍,闭着眼睛硬邦邦地说道:“你自己觉得是怎样就怎样!”
青年又自言自语了几句,随后把话题扯到了安知芝怀里的小鱼儿身上,道:“大姐,你孩子多大了?是儿子还是女儿啊?”
安知芝憋了半晌,才咬牙道:“是个儿子!”
青年又问:“叫什么名字啊?”
安知芝这下真是烦不胜烦了,猛地睁开双眸扭头逼视着青年,怒道:“你烦不烦啊?你不会是女朋友离开了就想泡我吧?我是有夫之妇还带着孩子呢,你也不嫌口味太重?”
她这话不可谓不彪悍。
青年吓得连连摆手:“没……没有!”
车里的乘客都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