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的身材均称,皮肤白皙。刚才的战斗好像与他无关。他也没穿衣,仍一丝不挂地抱腿坐在床上,看向李默的眼神懒散而无神。恍忽间,李默竟然对这个眼神生出似曾相识之感。
那时父母刚刚离婚各奔东西,他在早上刷牙时,经常能在镜子里看到同样眼神的自己。
生活没有希望,人生没有意义,甚至连自己的存在都很值得怀疑。当时能让他展颜一笑的,也只有“明天你会被车撞死”一类无厘头的幻想。
晃了晃头,让自己的意识回归现实。李默重新审视起眼前的少年。
两人对视了片刻,李默指了指刚才福强躺倒的所在,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天火露出毫无实际意义的哂笑:“不这样,还能怎样?死吗?”
李默蹙了蹙眉,又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天火:“半年前吧。父亲来消息,通知我加入辉伟宗,还说会托人在天赋测试中照拂我。可我的天赋测试结束了,带我走的人,想要的却是我的性命!是福强用了很多的灵石将我从那个刽子手处‘赎’了回来。由此可见,这人虽然喜好特异,却比我那个多年难见一面的父亲靠谱多了……”
……
三言两语,李默也算对天火有了些了解。他父亲是大家族没什么地位的庶子,早早拜入辉伟宗,一直也没回来看望过他们母子。
而他们母子在家族里的地位极低,甚至还不如一些仆役,可谓吃尽了苦头。
好不容易得到了从未见过几面,那个传说在修仙的老爹消息。天火打起精神,带着母亲攒起来压箱底的银子作为盘缠,不远千里拜入辉伟宗。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突然而至的死亡危机……而在此过程中,曾经说过会照拂他的父亲,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这个尝遍了人情冷暖的孩子,估计早对人世绝望了吧。否则也不会用这样满不在乎的语气谈论福强的癖好了。更不会,出现那样的眼神……
李默隐隐猜测这次的主线任务可能和“逆天改命保存火种”有关系。也就是说,天火可能是天赋绝佳的潜力股。
只是为什么没在天赋检测后名声雀起直接进入内门,反倒陷入被抹杀的绝境倒是有些奇怪了。
李默沉吟片刻道:“你父亲叫什么?”
天火:“原封!”
李默感觉自己好像听过这名字,思索片刻顿时恍然。原封不就是前任的派衣执执事吗?
他神情一肃,看向天火道:“我知道这个人。半年前已经死了。”
天火闻言呆住片刻,突然有些神经质地冷笑道:“哈,死了?就这么死了!呵呵,我娘无数次向我述说过他离家前的海誓山盟。而他,就这么轻飘飘的死了?真是……滑稽呀!”
李默在他的冷笑中,皱了皱眉,怒火也升腾起来。
他发现眼前这小子的厌世情绪和当年的自己一模一样。当年自己是一个人生生挺过来的,眼前这小子年纪更小,看来需要个前辈给他当头棒喝呀!
于是他哼声道:“是的,死了!你没有加入过门派,可能对修仙门派的内部情况不是很了解。我只能告诉你,你的父亲可能在绝大多数时候,都在挣扎求存着。他应该从没有忘记过你!”
缓步上前,抬手按住天火的脑壳,与那双略显诧异的目光对上。
他沉声道:“醒醒吧,少年!你母亲应该还在大家族努力求存吧。她又为了什么活着?你父亲在吃人的修仙宗门里奋力争取地位,争到了,有条件给你创造出安闲的修行环境,就想将你拉进来,又是为了什么?”
天火被他说得呆愣片刻,很快又露出一丝冷笑,道:“为了什么?为了我嘛?为了我能一直这样悲惨的活下去?还是让我把自己当成行尸走肉,甚至任那个福强……”
……
记忆就像又臭又长的电影,以上帝视角来观看,大多数时候都觉得无聊透顶。
在福强的视野中,辉伟宗外门的老槐树下,三十多岁,下颌留有几缕墨髯的中年男子又一次开始了等待。这是第八天还是第九天,儿子早该到来了吧?
他脸上的期盼之色早已不见,最近时常浮现出无法掩饰的焦躁。
从日出等到繁星满天,依旧是没有消息。孤独落寞回归的身影,似乎佝偻了许多。
关于这个男人的记忆直接跳跃到了几天后,他不知从哪里得到了儿子的消息。站在那栋曾经只敢仰望的竹楼前,不停地嘶吼咆哮!甚至一度准备冲入其中。
福强和福林两兄弟适时出现。
“不知什么原因,您的儿子被白头金爪鼠妖捋到了景罗妖穴中。只是那里太过于危险……”
简单的诈语,中年男子却不得不信。他孤身一人冲入了景罗妖穴。而福强,依旧远远地跟踪在后面。
在福强的视野中,远处的中年男子只是一团黑影,另有十几团黑影围着他扑杀不止。
“天火!”
中年男子抱住了一